而如今,戎族进犯,他唯一能用的,唯一可用的将领,竟然只有陆离。想想,陆传都觉得可笑,“呵呵,枉朕作为一国之君,却是要处处受制于人。这样的一国之君,当的真真是窝囊。”
窗外的雪,似乎越来越厚了,一片一片,仿佛都下到了陆传的心上一样,把他的心,层层包裹了起来。随着目光的越来越深沉,陆传的心思,也慢慢的肯定下来。“陆离,朕就不信,没有了你,朕就打不了这场仗了,朕就不是。”
一番考量后,一个想法在陆传心中逐渐生成。阴翳的目光,慢慢的沉敛起来。这场雪,洋洋洒洒的下个不停。豆大的雪粒子,覆盖下来,远处的群山山脉,转眼覆白。整片晋南地区,仿佛都被冰雪冻住一样,素白的让人看不见一丝的杂志。晋宣王府的书房里,探子正跪在陆离跟前,跟他回禀着京中发生的情况。越是听下去,陆离的脸色越发的深沉。“王爷,太妃病了,而且,没有太医医治。”
说到最重要的一句,探子抬起眸光,小心的打量了下陆离的脸色。又匆匆把目光收了回去。都不等的探子的话音落尽,陆离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走去。“王爷!”
不懂陆离何意,探子匆忙转身,看着陆离的背影,喊一声。陆离没能走出门口,就被秦淮,云清先生还有顾念白挡了回来。满眼疑惑的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三人,陆离声音沉沉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不似秦淮那样,惧怕着陆离,云清先生直接就把他推回到书房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懒懒的看着陆离,才是开口,“我们只是不想你做傻事罢了,你这样回去,救不了你的母亲不说。还只会把你自己的性命白白的搭上,还把你这些年来做的努力,全部赔上。”
“可是,难道就为了这样可笑的理由,我就要放弃我的母妃么。难道,你们就让我看着我母妃受苦,而无动于衷?”
从得知先帝的死因开始,陆离就一直在压抑着。五年了,这五年来,他每一日都在煎熬。“可笑的理由?”
无视着陆离神色里的歇斯底里,云清只是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你要知道,就是为了这些可笑的理由,你母妃还非得要让你离开京城的。她这么辛辛苦苦的救你出来,难道是想你回去送死的么?”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母妃受苦。”
尽管知道云清先生说的都是道理,但是陆离还做不到,对静太妃的处境无动于衷。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顾念白急忙走过来,相互劝着,“太爷爷,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您就体谅体谅他吧。那毕竟是母妃呀。”
劝完云清先生后,顾念白又走到陆离的身旁,扶着他的手臂,与他一起坐到一旁,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陆离,我知道您心里难过。我心里也难过,母妃此时被困在京城,处境艰难。我跟你一样,也想把母妃救出来。但是,你想,你就这样贸贸然的闯回京城去。能救的了母妃么,既然救不了母妃,你回京中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可以陪着母妃一起死。”
被顾念白点中了心中错处,陆离依然不愿意低头,赌气一样的开口。也不计较他的赌气,顾念白自顾的开口,“是呀,你可以跟母妃一起死,那晋南的几万弟兄呢。还有我跟即墨呢,你要我们也陪着你一起死么?”
一声声严厉的质问下来,总算让陆离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冷静了一会儿后,陆离总算不再多言。神色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在寻思着救静太妃的方法,还是想靠这样的姿势,让自己好受一点。就这样看着陆离,还跪在地上的探子,再次开口,“启禀王爷,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话一出,让场上几个人都齐齐横了一个白眼过来。唬的探子头一缩,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看着探子吞吞吐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陆离有些不耐烦了,懒懒的瞪了他一眼,“不是有事儿么,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
得到陆离的旨意,探子才敢畅快的说出来,“启禀王爷,是这样的。因为北方戎族的老酋长去世了,新的酋长继位。而这新酋长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呢,一继位就举兵进犯我们北方边境,而且已经攻占下来了好几座城池。连边城的守将,施琅都死了。”
“施琅都死了?”
听着探子的话,陆离的神色亦是一变,由刚刚哀痛,变成如今的诧异。看着探子的眼神,满满的全是难以置信。深怕陆离等人不信,探子保证一样的点着头,“这个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的,朝廷上下只是秘而不发而已。因为不是还没有开朝么,而且,朝中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将领。”
探子的话,陆离是赞同的。自从段毅一事之后,朝中的将领受牵连的受牵连,死的死。西北那边,陆传自然是动不得的。所以,他根本无将可用。这些事情,陆离知道,秦淮当然也知道。竟然不由自主的,秦淮笑出声音来,“王爷,咱们的机会来了。”
“先生何处此言?”
不懂秦淮的意思,陆离不解的看着秦淮。走到陆离跟前,秦淮一五一十的跟陆离解释着,“王爷,眼下朝廷无将可用。到时候势必有人,举荐王爷前往北方退敌。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以此作为要挟,让皇上把太妃娘娘送回来给咱们。”
“对。”
秦淮的话,正好说到了陆离的心坎下,当场喝下一句“对”后。陆离的心思,总算松下不少。虽然说是要等陆传的旨意,但是陆离等人,也是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旨意下来的。总需要推波助澜一下。想了想后,陆离看了秦淮一眼,“先生,还望你修书一封给京中的弟兄们,让他们绸缪绸缪,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的,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还有,王爷不必太过担心,有景王爷在朝中,他一定会被王爷推波助澜的。”
低身应下陆离的命令,秦淮顿时想起陆铭。想到陆铭,陆离心中反而有些隐隐的担忧,“这事儿,就被让他搀和进来了。他能在京中保住母妃的性命,就已经很为难他了。若是这事儿他再搀和进来,只怕到时候,皇上连他都不会放过了。”
但是天不从人愿,那个宫女纵然是死,也不愿意将她的主子拖下水。陆铭又搀和了进来,让他的计划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