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自然不会取笑她,只是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对,我们是一家人了,不用说两家话。”
被陆离的煽情弄的着实尴尬,顾念白自己笑了笑,脱开陆离的手,“好了好了,别闹了。说吧,到底有没有我要做的事情。”
“有。”
不负顾念白所望,陆离点了点头,“你只要把自己养的好好的,白白胖胖的,然后当好新娘子。等着我去接你就行了。”
“不理你了。”
顾念白还巴巴的等着他安排工作,没想到又等来他的调戏,顾念白脸一红,不理会陆离,跑了出去。哪里能让她走,陆离又把她拉了回来,“别走,还真有事儿要与你说。”
“什么事儿?”
停下脚步,顾念白被陆离拥入怀里。“是这样的。”
陆离如实答,“我请了季淮安送你出嫁,已经跟他商量好了,到时候你从季家的别院出阁。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保证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岂会不明白陆离的意思,利国地方风俗,顾念白也是知道的。女子出嫁的时候,一定要娘家相送。但是巫阁已经被灭门了,除却季淮安,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如今,能在季府出阁,是对她最好维持颜面的方法。日后也不至于让别人说,她是一介孤女,高攀了晋宣王府。想到陆离为自己打点好的一切,顾念白就很是感动,“陆离,谢谢你。”
“谢什么。”
陆离笑了笑,把她刚才的话还给她,“不是说了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噗。”
被他逗的乐了,顾念白低头浅浅笑出声。在岁月静好的安静和谐中,八月十五在锣鼓声中,如火如荼的到来。依照之前的决定,顾念白在前一天晚上就到达了季府在京城的别院。陆离跟季淮安通过气,所以季淮安也在。陆离还特意派人过来,帮顾念白穿衣打扮。碧玉妆成之后,顾念白白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身凤冠霞帔,面若桃花。灿烂的胭脂在她双颊浓浓的晕开,描出的细腻妆容,更加显得她颜色无双。此刻的心情,顾念白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铜镜,顾念白轻轻的喃喃一句,“父亲,母亲。女儿出嫁了,你们放心,我会幸福的,即墨也会幸福的。”
话刚说完,喜娘带着丫鬟们又走进来,走到顾念白身边,恭恭敬敬的欠了一个大礼,“见过王妃。启禀王妃,吉时已到,请王妃蒙上盖头,等候王爷迎亲。”
“好。”
当然知道时辰的重要性,顾念白点了点头,任凭喜娘跟丫鬟将盖头盖在自己头上。盖头一盖上后,喜娘立马跟丫鬟们扶着顾念白,转过身子。按照规矩,喜娘要将顾念白背出去的。正在喜娘蹲下身的时候,顾即墨不知道从何处跑了出来。一下子就跑到顾念白跟前,“娘亲。”
“即墨。”
听到顾即墨的声音,顾念白亦是回他一声。照理说,这时候顾即墨应该是在王府里的。没想到他居然跑到这儿来,顾念白有些惊讶,“你怎么来这儿了?”
“因为我想见娘亲呀。”
偷偷瞄着顾念白藏在盖头下的面容,顾即墨如实湖回答着,“都说女子成亲的时候是最漂亮的,即墨也想看娘亲最漂亮的时候呢。”
说着顾即墨就要伸手去掀开顾念白的盖头,喜娘跟丫鬟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真被他掀了。看到妆容华丽的顾念白,顾即墨也不禁感叹出声,“娘亲,你今天真是太美了。”
听着熊孩子的赞美,顾念白笑了笑,“难不成,娘亲平日里就不美了?”
“当然不是。”
顾即墨立马出言辩解着,“娘亲平日也美丽,但是今日的娘亲,最美丽了。”
“油嘴滑舌。”
推了推顾即墨的脑袋,顾念白宠溺的说道。她们母子两倒是说的开心,一旁的喜娘看着这模样,可是愁坏了。急忙从顾即墨手上抢过来红盖头,拉过顾念白,又盖回去,“呀呀呀,小公子真是太顽皮了。没有入洞房,这盖头不能掀开的。否则不吉利呀。”
“噗,姑姑多虑了,这些个吉利不吉利的,还不是人说的。我们江湖儿女,不忌讳这些。”
当然能明白喜娘话里的忌讳,无非就是出嫁前掀了盖头,会有二嫁的命运。这些,顾念白当然是不在意的。她是先生了顾即墨,然后才嫁给陆离。不正是二嫁了么,不过也不能算是二嫁了。若说惊世骇俗,想来没人能比得上她了。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她还怕什么。言下之语,也不过是不想顾即墨被喜娘责怪而已。既然顾念白都这样么说,喜娘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丫鬟,将顾念白扶到自己的背上。听了喜娘的话,顾即墨不敢再调皮,乖乖的跟在顾念白身边。一行人堪堪走到门口,就有小厮从大门外跑了进来,“来了来了,王爷来了。”
小厮一说完,喜娘立马高声喝着,“奏乐,奏乐。”
一时间,锣鼓声响彻整个季家别院。响彻天际的锣鼓声扬扬直起,仿佛要将京城的天空敲破一样。晋宣王府的满府大红绸幔一圈圈从内宅绕到外墙,入目的艳红,灿烂若天边云霞。又似烧开的一团烈火,明灿灿的颜色,照入人的眼眸里,心都是烈的。因是陆离的大婚,静太妃是说不上来的重视。小到府内的摆设,宴席的菜肴,大到宾客的名单,静太妃都要一一去过目。一门心思想着讲场面做足,排场做够,既不能辱没了晋宣王府的名声,更不能冷落了顾念白。对此,陆离自然是欢喜的,一切全都交给了静太妃去办。说来也怪,前些日子被宫里头的那两位姑姑气的岔不过来的气色,随着婚期的逐渐靠近,静太妃恢复神速,容光焕发的。带着府里头的下人忙上忙下的,着实热闹。这些景象,顾念白自然是看不到。花轿已经从季府抬出来,季淮安亲自送的顾念白。嫁妆什么的,为能攀附上陆离,季淮安自然也没有少办,应有尽有,丝毫没有比京中的贵女出阁的差。坐在封闭的花轿里,顾念白的视线被红盖头遮着,根本看不清外头的情况。只是听的外头喧嚣的锣鼓声,声声扣到她的心坎里,似一双手,在拉着她心尖的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