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快跑。”
再也忍不住,宁贵妃大叫出声,拉着宁清月要跑。御林军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看着那群欺压过来的黑色浪潮,手中拿着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宁贵妃哪里敢停,拉着宁清月直直往陆传的御书房跑去。一边狂奔,一边狂喊,“陛下,救命,救命呀。”
御书房里,夏日炙热的艳阳将光影从敞开的纱窗外投进来,散在金色的地砖上,潋开星星点点的微芒。陆传垂着眸,剑眉末梢笼着晦暗未明的寒意,却是没有浸到眸底。深若寒潭的双眸,泛漾着根本开不到底的轻泽。声色也沉沉却却的,不似欢愉,又不似悲喜,“皇弟你的意思是,军饷一事由你负责?”
“回禀陛下,臣确有此意。”
双手抱起拳,陆离低着腰身站在陆传跟前,声音笃定而嘹亮的应着陆传的疑问,“西北大营军饷一直缺欠,将士们日子极其艰难。但是西北边境乃是我国与黎国的交界,西北大营的将士一直是黎国的威慑。多年来,他们镇守在西北,功不可没。微臣知道,近日来朝中上下,开需浩大,国库缩减。所以,微臣愿用九幽山庄的名义,给西北的将士们……”未等的陆离把话说完,门外拉拉拢拢的声音,悉悉索索的从门口传进来。依稀传入陆离跟陆传耳中,“娘娘,陛下跟王爷在商议正事儿,您不能进去。”
“放肆,让开。”
尖锐的一声娇喝,连陆离都可以听的出,乃是宁贵妃的声音。索性,陆离不再多言,正寻思着要不要告退。宁贵妃带着已经挣脱掉元福的阻拦,闯入书房里来。大步迈到陆传跟前,“噗通”就是一跪,“陛下,救命啊,陛下!”
“你这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当贵妃这些年,连规矩都学不会了么。”
陆传本就是等着陆离要亲自出西北大营军饷那句话,此番被宁贵妃一闹。陆离的话又收了回去,陆传心中恼火,将火气一股脑儿全发到宁贵妃身上,“看不见朕在商议国事么,还是你已经肆无忌惮到目中无人了?”
“陛下恕罪,臣妾该死!”
刚在顾念白那儿受了惊,如今又到陆传这里领了责,宁贵妃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只能打转着眼眶的泪,战战兢兢的磕下头。不好再留下去,陆离出言告辞,“皇上,想来宁贵妃娘娘是有要事要与您相商,那微臣就先告退。”
“皇弟留步。”
话出了一半,又被收回去,陆传哪里能让陆离走,出声将其留了下来。不耐烦的瞪了跪在书案前的宁贵妃一眼,“有话就说,皇弟也不是外人。”
“是。”
谨慎的用余光瞟了陆离一眼,宁贵妃无奈下,只能将昭和宫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月儿她中了小玉蜂的毒,容貌尽毁,臣妾听闻顾家娘子医术了得,特意求顾家娘子出手相救。岂料顾家娘子她,居然大闹昭和宫。还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将五毒招了过来,如今昭和宫那边……”想起顾念白招过来的那些东西,宁贵妃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一听到跟顾念白有关,陆离心中猛然一紧,上前抱了一拳,“陛下,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
“也好。”
明白陆离的心思,陆传并不阻拦,点了点头,“来人,摆驾昭和宫。”
跟在陆传身后,陆离很快就来到昭和宫前。宁贵妃说的不假,确实有成片成片的毒物聚拢在昭和宫宫前。奉宁贵妃之命,要去捉拿顾念白的御林军很多已经招架不住,被围拢过来的蝎子还有蜘蛛,爬满身子。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脸上一片紫青,正不停的呻吟着。也有站着的将士在拼死挣扎,用剑的逼退不停拢过来的毒蝎子毒蜘蛛,终归是压不过数量庞大。那些站着的将士,也在一个一个的倒下去。“不要靠近,拿火把来。”
又一批御林军围了过来,手中拿着火把,还有弓箭。在顾念白的外围,再次形成包围之势。顾念白一身白衣白裙,立身在乌压压的毒虫中间,连笑容都让人胆颤心惊。“弓箭手。”
根本不敢靠近,御林军首领隔着射箭的距离,下着命令。看到这一幕,陆离再也忍不住,提上一口气飞过去,一个扫堂腿将摆好阵势的弓箭手手中的弓全部踢掉。最后,玉树临风的落到御林军跟前,“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呢?”
“她是妖女,她是妖女。”
见御林军都怕了陆离,宁贵妃不甘心,迈步过来,指着顾念白愤愤的开口。陆传也走了过来,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实在是惨不忍睹。拧了拧眉头,话却是跟顾念白说的,“顾姑娘,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姑娘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陛下。”
听到陆传的话,宁贵妃直接就愣住了,回身过去,拉住陆传的衣襟,“陛下,此女必定不是常人,她是妖女,她会巫术。留着她,只会是祸害呀。哪有好人家的女儿,懂的这些害人的邪术的。”
“害人的邪术,哼。”
宁贵妃的话刚落下不久,顾念白自兀就笑了,“若不是这些害人的邪术,我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儿跟娘娘你说话么?若不是这些邪术,只怕我的儿子,已经成了宁小姐手中的一缕孤魂吧。”
“你,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当然不能让顾念白把真相说出来,宁贵妃着急喝顾念白一句,辩解着。“到底是不是我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娘娘可敢让晋宣王将我儿子带过来,跟宁小姐当面对质?”
冷冷的回瞪过宁贵妃一眼,顾念白漠然开口。语气之重,震的宁贵妃不敢再说话。陆传隐约间明白什么,扭头看着宁贵妃,“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
宁贵妃一下就跪了下来。就在这时候,本是站在御林军跟前的陆离,一个飞身过去,跳到站在一旁的宁清月面前。铁爪兀然握住宁清月的脖子,紧紧掐住,目光冷的要将人冻结成冰,“你竟然敢对即墨下手,谁给你的胆子?”
“王爷,王爷……”骤然加注在脖子上的力道,压迫的宁清月喘不过气来。禁锢在陆离残悍的力道下,宁清月连脚步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摇晃几下,遮面的帷帽掉到一旁。“呀,宁小姐的脸……”顿时间,四周升腾起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