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也许当年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柏枫和兰新认识。但谁都不知道他们曾经关系很好,甚至可以说亲密。而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像现在这样相看两厌。谁都不服气谁,只不过那时候柏枫的性子很好,就算生气也未表露在脸上。倒是兰新,脾气从来就很差,对着柏枫发了好一通火。回忆往昔,一下子让气氛破除了冰点,缓和了起来。柏枫很了那么多年,也早就累了。揉了揉眉心,对着兰新说道:“既然来了,就做一做吧。当然,你不想坐也可以马上离开。”
周杰又是一声冷哼,但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朝着包厢里的发傻走过来。他跟柏枫各自占据着一边的沙发,两人都坐的很端正,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多年再次相见,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场面。良久,还是兰新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多了一丝说不明的情绪。“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柏枫眼中闪过一抹痛苦,这件事情是她心中的疼痛,即使她接受治疗后依旧劝劝恢复,但是一想起当初那段岁月,她的情绪还是有些波动。但这一次,她很好地忍了下来。想起柏蓝沁,什么都能忍。她说道:“可惜我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以后会活的更好。”
“真的好吗?你看起来并不算太好。”
兰新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起来,看着柏枫,就像是在透过她看着谁,又像是就在看她。他扯出一个笑脸,声音里多了一丝晦涩:“你跟以前倒是没有多大改变。”
他说的自然是容貌。柏枫这些年保养地很好,确实看不出太多的岁月痕迹。柏枫瞥了他一眼:“你也没太多改变,脾气同样臭,不好相处。听说你对我的女儿百般挑剔?”
兰新立即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替女儿抱不平,冷哼道:“我从来都这样。哪里有百般挑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
柏枫一听他的话,顿时就火了,指着他骂道,“我的女儿哪里不好?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告诉你,我的女儿比你优秀多了,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你……你……”兰新被柏枫突然的发飙惊得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骂自己,而且骂得毫无道理。他也火了,怒斥道:“不喜欢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她再优秀我也不喜欢?怎么,你有意见?”
“你……”柏枫被他度得哑口无言。兰新说的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能左右他的细想。可是她听到这句后就是很窝火,心里跟堵得跟什么似的。她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眼中多了一丝痛苦和迷茫,喃喃说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我的蓝沁那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伤感起来,兰新愣了一下,难听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他眼中浮现出那个有着跟她一样漂亮桃花眼的女孩子。张靓颖很像柏枫,像的让兰新一看到她就想起憋疯。“她确实很优秀。”
兰新不得不承认。他对柏蓝沁确实有偏见。但是在剧院演出的时候,柏蓝沁敏捷的临场应变能力以及清寒的技术,以及让他无话可说。兰新知道自己对那个女孩子太苛刻了。相顾无言,包厢里沉默了下去。这一次是柏枫打破了沉默。“你到丰城来做什么?来看我妈?”
柏枫与偶这笑起来,“你那么多年没有举办演奏会,突然出现在丰城,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你别自恋了!”
兰新瞪了柏枫一眼,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显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一个劲地否认,但他自己知道,他来丰城就是为了柏枫。当他看到柏枫没有死,重新出现在荧幕上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立即策划了这场演奏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丰城。当年的那些恩怨,都抵不上生死。当初他以为柏枫死了,痛苦过,也恨过,但是最后他告诉自己,她死了。他再恨再讨厌她,她都死了。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她,而他的恨意完全无人在意了。那时候,他甚至告诉自己,只要她活着,他可以不恨她的。可是她死了。他再也无法跟谁说。可是他突然看到她原来她还活着。当初的那种情绪忽然重新复活,他怎么可能忍不住。只是再次相见,却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柏枫此时的心情也跟他差不多。以为这辈子会老死不相见,没想到,还是对上了。“既然如此,把当年的事情解决一下吧。”
柏枫疲惫地说道。她经历了那么多是事情,心里上要比兰新看得开很多。对于当年的那些事情,是她心里的一个疤痕,她想治好她。可是她才刚说完,兰新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当年的事情,你还要脸提?”
柏枫面色一寒:“你还是认为,我背叛了你是吗?”
“DNA检测证明孩子不是我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怎么去相信?”
兰新激动地说道,声音很大,眼睛发红,显然是怒道了极致。当年那件事情对于他的打击何其大。那时候他那么疼柏枫,那么喜欢她。可是得到的是什么?是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跟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而他却像个傻子,把她当成了宝贝。他甚至不顾家族反对,要把她们母女带回家族。“柏枫,是你背叛了我。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知悔改?你一点羞愧都没有。”
兰新沉痛地说道。“羞愧?”
柏枫忽然大笑起来,“你终究不相信我,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是骄傲的,当年被他那样怀疑,年少气盛的她什么都没有解释,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如今过去那么多年,他依旧那么不相信她。那她,还需要解释吗?她原本想吧事情解决一下,但现在看来,是自取其辱。“你始终都是这个态度!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你真的爱过我吗?”
兰新心又狠狠地痛起来。如果当年柏枫的态度能好一点,能知错,他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在一起。“我都退步到那个地步了,你还不满意。”
兰新喃喃说道。“退让?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弄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我跟你说过,DNA也可能会弄错,但是你却连机会都不愿意给!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如果不是太伤心,柏枫怎么会倔强地离开。兰新忽然抬起头,看着柏枫的眼中有很多情绪在翻滚。到最后,那些情绪慢慢地隐了下去,到最后,只留下黯然。“那天,我亲眼看到你跟那个赞助商过夜。一个月后,你告诉我你怀孕了。”
兰新低低地说道。“你说什么?”
柏枫惊住了,使劲地回想着那时候的事情。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那时候参加一个酒会,我被灌了很多酒。那个赞助商想要对我不利,我们确实进了房间,但是没过几分钟我就离开了。我把他打伤了,他的头上缝了好几针。你可以去看看,他额头上现在还有疤痕。”
“你说什么?”
兰新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震惊无比。似乎,真的有哪里弄错了。良久,柏枫苦笑着摇摇头。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眼中黯然一片:“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对不起你过。”
她在那之前,只有过兰新一个男人。但是现在……柏枫默默地闭上眼,掩去了痛苦和屈辱。后来,她被万人骑,早就不干净了。她来找兰新,只是想解释清楚,不想他再针对自己的女儿。她很早就知道兰新的家族,她不想她的女儿无端地多一个敌人。“那蓝沁她……”“没错,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包厢里想起一阵沉重的声音。柏蓝沁,是柏枫跟兰新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