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不安害怕失去她,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慕思思也愣了,在她印象里妈妈向来很严厉的,也很少抱她。叼在嘴里棒棒糖吃糖动作都停了下来,“麻麻,怎么啦。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你会离开妈妈吗?”
“思思为什么要离开麻麻?”
小女孩吃糖的嘴巴圆鼓鼓的,“思思离开麻麻了思思去哪?思思不要……”“那如果有一天爸爸回来了呢?”
斯嘉丽抱着女儿,想起薄正东的脸,说话有些失神。“爸爸……”慕思思想着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名字,沉默了,垂下眼睛,“麻麻,不是说……爸爸已经死掉好多年了。”
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掩不住的落寞。斯嘉丽有些心疼,但她必须心狠。不然她无法忍受她和薄正东的女儿叫第三个人爸爸。比如慕白城。“思思会想爸爸吗?如果爸爸有一天没死,爸爸也很有钱,很疼爱思思,还有同样很温柔会陪思思玩给思思买蛋糕吃的阿姨……”斯嘉丽说着竟然开始语无伦次,她是真的慌。害怕失去,也害怕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让女儿从小和她有些疏远的自己,终有一天,会输给阮甜。怪不得,每次看到慕思思和阮甜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莫名紧张。“我……”温柔,陪她玩,吃蛋糕……小孩子很简单的,谁对她好就会喜欢谁。思思有些迟疑了,抿抿唇抓抓脑袋有些苦恼,“那麻麻呢?麻麻也会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斯嘉丽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傻孩子,”她眼眶泛湿,“到时候妈妈当然就不能跟现在一样陪你了。”
“那思思不要!”
慕思思一下子就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开始哇哇大叫,心爱棒棒糖也扔到了地上,抓着斯嘉丽的衣服开始哀嚎,“思思不要不要!!电视里说那种阿姨是后妈,很坏很坏的,会要思思命的!!”
斯嘉丽,“……”她也实在不知道她怎么会看那种电视,也不知道她看得懂还是看不懂,但每次慕思思还是看得挺津津有味的,“怎么会,”斯嘉丽淡笑抚摸她,“你不是认识阮甜阿姨吗,阮甜阿姨对你难道不好吗?”
带她喂鱼,带她在花园里玩,还给她好吃的。这一些,斯嘉丽虽然也能做到,但这些年来真的做的很少。也许,也没有阮甜做得好。“那也没有麻麻好!思思就喜欢麻麻!麻麻……”慕思思说着,漂亮的小眼睛里突然多出了一层水雾,“是不是思思做错了什么麻麻不想要思思了?呜呜,麻麻你告诉思思,思思一定改,不要不要思思……”………………………………斯嘉丽这才是确定了小丫头心里真的只有妈妈。不管在外面玩的多好,跟那些阿姨们多亲,到最后,最粘的肯定还是妈妈。这让斯嘉丽感到欣慰,但是欣慰之余也有一点点愧疚。毕竟这些年在女儿身上花的功夫太少了,在这方面她甚至还不如慕白城。只是……女儿非她不可,那么薄正东也是吗?正当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同时不同地,男人也在静静地想着她。书房里,桌子上摆放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DNA报告。报告上一个是纪思念,一个是赵真妍。赵真妍之前因触犯了思念被他丢进了监狱,但是他不知道,那时她竟然已经怀孕了。而且,还那么巧,和她呆在一个停尸房里。这巧合未免也太蹊跷……那这骨灰盒里的人,究竟又是谁呢。“丁玲——”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薄正东视线没有变,依然看着报告面不改色的把手机接起,“喂。”
“薄总,是我,赵正。”
“什么事。”
“慕太太刚才订了去洛杉矶的机票,就在她演奏会结束的当天晚上……”话音落下,男人脸上就透出层层叠叠挥之不去的阴霾!自从那天斯嘉丽说要回洛杉矶,薄正东就对这件事就一直耿耿于怀,第一时间让人下令跟着。果然,这才几天,连机票都早早订好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声音一派漠然。在龙城,谁来谁去,难道还不是他说了算。“是……”赵正心领神会,他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控制思念小姐的时候,大到龙城各大商场银行借记卡信用卡,小到学校门卫,春秋冬游活动……没有哪一个,是脱离这个男人控制的。现在用相同的手段对付另一个人,也是情理之中。薄正东看上的女人,无处可逃。“但是薄总……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赵正说着,声音已经有些发虚。男人俊美的眉一皱,大约是为他这种吞吐而感到不满,“想说就说。”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两秒之后,才是助理有些迟疑的声音。“那天您要输血,阮甜小姐没有及时赶到。慕太太来了,她和您……是一个血型……”这个消息如平地一声雷,男人黑眸骤然紧缩!薄正东捏着手机的指头下意识泛紧,骨节青白,就连声音也像是凝结了万年的冰雪!“你说什么?”
“慕太太……和您是一个血型。”
………………斯嘉丽刚哄完慕思思睡觉,从孩子的卧室走出来,刹那间莫名开始心惊肉跳。这样的心悸让她很不舒服,或者是酗酒让她这五年来总是动不动就开始心脏悸动。医生说这是心悸病,有时候也需要配合药物治疗。她强忍着不适转身朝楼上准备去拿药,就在路过楼梯窗的时候,夜色中疾驰而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她这下心跳的更快,下意识就朝楼上走,然而没走出去,就被脚下的步子自己绊住——“咚!——”慕白城今晚不在,整个白尘别墅除了几个佣人就只有她和慕思思。佣人现在也都在忙,没顾那么多,直接就让薄正东毫不费力的闯了进来,一模一样的场景,却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今晚不像上次薄正东在这里硬闯和慕白城对峙时打起了雷,相反,仲夏夜平静,甚至能听见蛐蛐唱歌声。只需要一眼,就听见静谧夜晚中楼梯传来女人不正常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你怎么了?”
男人径直走去,直接就看到穿着一身深蓝色真丝睡衣套装跌倒在楼梯上的女人。她黑色的头发长长披着遮住脸,脸色苍白,不断捂着自己的胸口,气息微弱。“药……三楼,给我药……”男人脸一沉,直接毫不费力地把她原地横抱——…………………三楼。斯嘉丽吃了药以后整个人终于平静下来了。经过刚才那一出,男人也暂时放下了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盯着他上次给她的那瓶白色药丸出神,看了几秒,才定定道,“你有心脏病?”
“没有。”
斯嘉丽实话实说,“就是这几年压力有点大,加上酗酒,有时候情绪波动容易犯心悸。”
“心悸?”
薄正东拿着那瓶药重新看了一遍,“心悸是因为体质虚弱,情志受伤,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得这种病?”
说白了就是心率加快失常,心脏搏动强烈,患者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跳或者心慌。薄正东的眼神看得她几乎要被赤裸裸地剖析,斯嘉丽轻笑一声,扶着胸口慢慢从床上站起来,“不知道啊,”她淡笑,“或许是因为后者吧,情志受伤?”
男人这下沉默了。两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截然不同的性格。一模一样的血型,若有若无的暗示。赵正说的没错,容貌可以复制,声带可以损毁,唯独血,是万万不可能更换的。……他什么都没说,眼睁睁就看那个苍白纤瘦的女人光脚下床走在地毯上,走到卧室的一个茶几旁,端起一盘绛红暗红的车厘子,她拈起一颗放进嘴里吃了,红唇红樱桃,黑指甲,嘴唇包裹住轻轻品嚼了一番,眉眼拉长,轻吐出一个胡在手心上,然后淡笑着擦了擦唇角,“嗯,甜。”
斯嘉丽重新笑着端着水果盘烟视媚行走到薄正东身前,“吃水果吗,东家?——”伸出的手却在下一秒突然被捏住,斯嘉丽猝不及防,只觉得手腕都要被捏碎,她疼得开始皱眉,盘子里的车厘子咕噜噜在厚厚洁白的地毯上!滚了一地,几个掉在她脚背上,滚到了门口。“您干什么?——”“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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