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牢记于心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明白不?可今儿这情况不同。人家都三番两次的把脚踩在她脸上了,她踩不回去是她没本事,可这原因她总该知道的吧?!一来,她没得罪过何庭舒。二来,她也没挤兑过何庭舒。枕边风什么的,更是连吹都没吹过。丫怎么就死活盯上她不放了?这么欺负人,凭啥啊?!于是海心心也火了,泥鳅滚浆似得从太空被里爬了上去。爬墙虎什么样儿,海小妞儿什么德行。她是爬墙虎,裴皇爷就是那面墙。已经重新拿起图纸浏览的男人,略一诧异的挑开眼尾,随即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着自他胸口冒出来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明明人家裴皇爷刚刚才给她把头发梳的顺顺当当,一眨眼,这妞儿的头发又乱蓬蓬的成了一团。没办法,头发太软,就是这点忒麻烦!头发软的人啊,心肠也软。但海心心这回心肠坚若磐石,硬的不能在硬了。她匍匐在男人的胸口上,双手双手掰住男人的脸颊,板着小脸儿,严肃的皱着眉头。“爷,我脑袋笨,横竖也想不明白您的左膀何庭舒为什么撺弄着您的右臂方堂静,一块儿来试探我。您,帮我分析一下?”
?“怕了?”
“不是怕了。我怕什么?有爷给我撑腰,我就没在怕的!”
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之下,她不闪不躲,“我是不想不清不楚的就给人家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家就会把獠牙利爪对准我的心脏。”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跟我没关系,那他的眼珠子天天贴在我身上?跟鬣狗看见了腐肉一样,绕在我身边就不肯离开!”
呵!她这人脑袋笨,搞不好会误解人家何庭舒是暗恋她呢!别回头给裴皇爷吹了什么不该吹的枕边风,那可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裴翩皇眉头紧了紧,一张峻峭的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浅浅的斜睨了她一眼。看见一向兜得住,端的正的妞儿,今天小脸儿上露出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严肃,顿时觉得好笑。“媳妇儿,你骂何庭舒是鬣狗,别把自个儿也搭了进去。”
?“我不管!天天被何庭舒这么盯着,我心里不踏实!谁知道他明天又会干出什么事儿?您要么帮我用您睿智无双的脑袋分析一下,要么,您就去帮我警告何庭舒,让他别再特么盯着我不放了!”
说到最后,这妞儿是真的恼了。试想,成天被人惦记着,这感觉能好?她忍到现在,已经是忌惮何庭舒的在裴皇爷身边身份地位的结果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可能一味的被动挨打。她现在跟何庭舒话都没说过五句,丫就这么对付她。回头等习惯养成自然了,指不定何庭舒怎么在背后给她穿小鞋呢!那还得了?谁知道,她这义正言辞的讨个说法,在裴皇爷这儿,连点水花儿都没溅起来!裴翩皇唇线微抿着,像是压根没听见她的话,慵懒的躺在床头上,半眯着那妖眸,点烟、吸烟、喷烟圈儿,反复玩弄着那一支烟,三分冷漠七分疏离的态度,这让她顿时不满极了。“爷,我在您面前一向乖巧听话吧?难得我冲你撒回娇提个要求,您这么不当回事儿,不厚道!”
男人喷了口烟圈儿在她脸上。她并不讨厌这个味道,很奇怪的是,她一向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抽烟,一闻到烟味儿就觉得恶心,偏偏他抽烟,她并不讨厌。或许是因为他的烟,并不是市面儿上能买到的普通香烟。里边不知道卷了什么东西,闻着,到不讨厌。但不讨厌是一回事儿,那烟辣眼睛,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咳咳——”小手揉了揉眼睛,海心心没好气的白了男人一眼,“有点公德心啊!本来吸二手烟对身体危害就大,您还天天冲我吐烟圈儿。成心不想让我长命百岁呐。”
本就是轻而易举地勾引人心的狐狸眼儿,又因为被烟熏的稍微有些泛红,那一抹晕不开的风情,人间难得。“行!”
许是被她那句‘难得撒娇’的话给打动了,裴翩皇一张邪戾的俊脸上,露出点笑意来。“行……”海小妞儿狐疑的盯着他,“行什么?”
?“明儿爷就去敲打敲打何庭舒,让他拿眼珠子再别贴在你身上了!”
“哦。”
停顿三秒,“所以何庭舒找手哥来试探我,到底是为什么,您就是不想告诉我,对么?”
“海小妞儿……”拖长的儿化音,又狂又邪又危险的很,他深邃的眸子淡漠的眯着,“你还想不想长命百岁了?”
?“当然想!”
自从成了他裴皇爷的身边这‘唯一’的女人之后,她最大的夙愿就一个——长命百岁!千万别被这阴狠的玩意儿给害的英年早逝了去。“那你还问?”
男人冷笑一声,“宝贝儿,你是不是太关心何庭舒了一点?”
“是我关心他,还是他揪着我不放?这一点,爷您可要搞清楚了。”
狐狸眼儿一眯,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但不一会儿,又重新迎了上去。不闪不躲的,似乎今天不得到一个确凿的答复,她还就死缠烂打,不知道见好就收了!“一个何庭舒,就给你吓成这样。宝贝儿,你以后还怎么陪爷狼狈为奸?”
“那不一样。”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海小妞儿想都不用想,那反驳的话儿,张嘴就来。“我陪爷狼狈为奸,那是祸害别人。但何庭舒是别人吗?他可是您手下的一员大将!是您的得力干将!他才不是别人。还有,攘外必先安内。您说,我在MI6都得不到应该有的尊重,连您的下属我都搞不定,那我才是没本事陪您狼狈为奸呢!”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有理有据。但偏就是混淆是非,偷换概念。盯着男人阴鸷充满了戾气的妖眸,说实话,海小妞儿心里是有些犯怵的。在他面前,她一向牙尖嘴利,从不肯在言语上被他占了便宜。别说据理力争了,就是跟他争锋相对的事儿,她也没少干!但她自个儿心里也清楚,那都是没任何实际意义的斗嘴。说白了,就是这男人在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逗她跟自己玩儿呢。一旦牵扯到实质性的问题,她的原则从来就是没有原则。裴皇爷说什么,她便听什么。今天他摆明了是不想给她知道何庭舒试探她的理由,她却还死缠烂打。这是头一次。搞不好……会惹恼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成!”
她刚想撤回与他对峙的目光,裴翩皇却先退了一步。这也是,头一次。“你真想知道,爷就告诉你。”
狐疑的望了望他,“真的?”
一向霸道专政的男人,忽然好说话了,她心里其实才更犯怵!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听过没有?“真的?爷还煮的!”
“……”海心心扁扁嘴,“烤的也无所谓,您赶紧说。”
“这事儿,何庭舒不是冲你去的。他是不放心唐煜。”
“哈?!”
不放心唐先生,那何庭舒去试探唐煜不就行了,试探她干吗?她跟唐煜,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也就是因为小气的病情,两人的关系这才复杂了一些。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她跟唐煜,还是没关系啊!“唐煜负责的研究项目,对何庭舒很重要。不——”顿了顿,裴翩皇紧了紧他的妖眸,似乎想到了什么,阴鸷的俊脸更是深沉了不少,“那是何庭舒的命。”
命?命!海心心摇摇头,不太懂他这话的意思,更没想去探究。“爷,何庭舒的命,唐煜的隐情,我都不在意。我只是不想天天给人家试探来试探去的。这次何庭舒搬来了手哥试探我,那明天,他是不是就该绑了芯芯直接了当的来威胁我了?我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嗯。”
从鼻尖儿回应了一声,裴翩皇压根也没多想。他知道这小狐狸心里不舒服的是什么。“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何庭舒还是不放心唐煜吧?哪怕您都已经拍板决定了。他还是害怕唐煜留了一手,为了就他的女儿把机密送给毒蛇。”
就像裴翩皇说的,那是何庭舒的命。既然是命,便不能轻易的交在别人的手上。总得自己盯着防范着才肯放心。“何庭舒一直觉得,之前那事儿有蹊跷。”
心尖儿,一颤。不得不说何庭舒的敏锐度很高,那事儿啊,真有蹊跷。但何庭舒的意见不重要,他要是敢直接去调查唐煜,也不会来派手哥试探她了,不是么?“爷,您也觉得有蹊跷吗?”
裴皇爷的看法,才最重要!他要深追的往下查,小七的病情怕是瞒不住。她虽然对唐煜的某些做法,不尽赞同。但唐煜想要保护女儿,想将女儿留在自己身边的心情,她却可以理解。如果真的让裴家人知道了小七的病情,恐怕小七真的会被裴家人从唐煜身边抢走。会帮唐煜隐瞒,也是看在他为人父的不容易。“爷还是那句话,谁他妈没点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只要唐煜没有把研究机密泄露出去,爷没那功夫去管他的隐情!”
“不过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何庭舒怎么就认定了唐煜留了一手,就会让我知道呢?”
她跟唐先生,也不是这般亲密的关系吧!这种隐情,也只会告诉最亲密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