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时。除了已经穿过的运动鞋,以及被梅嫂过水清洗过的衣物外,其他东西都是原封未动。安意把这些东西,连同手机手表放到萧祎宸面前时,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淡淡地看着她。安意镇定迎上那道沉冷的视线,“我的衣服被洗衣机毁坏的只有三套,您赔偿的太多了,这些都是没拆过的,现在物归原主。您送人也好,退货也可以,发票都在里面。另外,我已经穿过的衣服,我会折算成现金还给您,手机我重新买了,号码记录在门口的联系本上。至于手表……”没等她说完,萧祎宸径自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深深地笼罩在她脸上。“出什么事了?”
安意仿佛没看到他关切的目光,继续说道:“手表……太过贵重,我承受不起。”
迎着他越来越深沉的视线,安意呼吸变得艰难。良久,萧祎宸轻嗤道:“你戴都戴了,现在才说这种话,是不是晚了?”
安意脸上有些烧,“请原谅我当初的……鬼迷心窍,您知道的,我家庭条件一般,平时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一时难以拒绝也是情理之中。”
“那现在呢?为什么又能下定决心还给我?”
萧祎宸的声线很淡,却字字凌厉。安意觉得身上有点冷,可她不能退缩。“就当我迷途知返罢。人总会犯错,请您给我改正的机会。”
萧祎宸眸底划过黑翳,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冷笑着看她:“错误?”
话音未落,一把托住她的后脑勺,猛地吻上来。安意没有挣扎,却死死咬住唇。直到,一抹铁锈味在两人唇间蔓延。萧祎宸缓缓放开了她,目光晦涩,语声冰冷:“你就这么讨厌我的吻?宁愿自残?”
安意垂着眸,没有作声。她缓缓松开牙关,整个下唇又痛又麻,有咸咸的血腥味蹿上舌尖,令她差点迷乱的意识慢慢惊醒。好险。他熟悉的气息充斥她肺腔的时候,心里好不容易竖起的墙垒差点就崩塌溃散。“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他以指尖描绘她的眉眼,低不可闻的轻喃着。安意退开两步,躲开那令她心绪紊乱的温柔抚摸,平静微笑:“请您放过我。我既没有过人的才学,也没有显赫家世背景,连相貌气质都是平庸无奇,实在不值得您为我费心思。”
萧祎宸可有可无的笑了下,双手插兜,腰身一下子挺直,“是么?可惜你要失望了,我没有悲天悯人的胸怀,放过你,喵喵又该怎么办?”
安意心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之前签订的保姆协议我会继续履行。还有,我住二楼始终不方便,我能不能搬到梅嫂的房间去睡?”
萧祎宸只看着她不说话。安意心里是紧张的,她知道他在生气,更宁愿他像上次那样发脾气,也好过此时的不声不响,连周围空气都变得压抑窒息。沉默良久后,萧祎宸忽然淡然启唇:“随便你。”
安意有些错愕,他竟然同意了?萧祎宸没再理会她,转身朝书桌走去,吩咐她:“让梅嫂上来一趟。”
“好。”
客厅里,梅嫂听到她的转述,立即就去了二楼。安意抱着已经睡着了小家伙,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原以为会爆发一场争吵的,至少,也该问问她为何突然变了心意。可最后却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她轻松达到了目的,却令先前的忐忑焦虑变成了一场笑话。果然是她想多了么?或许,他本来就抱着游戏的态度跟她玩一场暧昧,偏偏她却认了真。之后,萧祎宸没再对她做出任何亲昵举动,日常眼神接触时,永远都是淡漠如水。他不再冲她笑,不再叮嘱她多吃饭,不再强拉着她健身,面对美味佳肴永远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最初。安意闲暇时也会恍惚,难道之前两人的种种,都只是她的幻觉?平静如水的日子过了大概半个月。这天,安意刚给喵喵洗完澡吹干,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张娅楠的信息:你还记不记得沈若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