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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死与鬼神(1 / 1)

仅仅七分钟,恺撒驱驰的奔驰越野近乎疯狂般地杀进长街,这时的天空开始下起令人压抑的大雨。暴雨滂沱,但是浇不灭曼波网吧此时燃起的大火。  “胡蜂老大,你赌对了,他果然回来了。”

章月和胡蜂靠在街边的路灯旁,两人并没有成为暴走族们继续肆虐攻击的对象,因为他们今晚本就真是一次预谋且规划完美的军事袭击,猴脸是他们的队长,他的命令只是要他们抓住那三个年轻人,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并不影响计划的进行。  猴脸男人想起了那位大人给他说的话,自恃正义偏偏就是这些正义的伙伴最大的软肋。  他盘膝坐在网吧门外正中间的厢式货车顶上,风雨在他周身尽情洗刷。  “不仅是回来了,”胡蜂望着黑暗中传来的沉雄吼叫声,他只见过章月一个人能把一辆越野跑成如此疯狂的速度,“我还说过,十分钟他就会回来。”

“真是多情的男人,”章月感叹道,“明明不回来就可以离开的啊,其实我们也能试着救一救那个妹子不是吗?”

“他一定会回来的。”

胡蜂淡淡地说,“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恺撒加图索,如果说刚才的第一眼已经打消了我对这位名门望族的少爷一半的偏见,那他这次杀回来就算是打消了剩下的一半。”

“评价这么高?”

章月震惊道,“很难见到你这样夸一个男人。”

“我尊重为了女人而放弃更有利的逃跑的男人,”胡蜂说,“虽然这有些年轻人才具备的愚蠢,但这不影响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所以我们现在...?”

“等。”

胡蜂望向夜幕,“夏羡还没出现,他不会让事态变得不可控的。我有些烦他的恶趣味了,偏偏要等事情朝坏的方向跌落才肯出现吗?”

恺撒三人组再次出现,货车顶上的猴脸大力地拍起巴掌来,暴走族们跟着鼓掌,就像观众欢呼演员登台。  真站在天台旁边瑟瑟发抖,背后是冲天的烈焰,火焰正渐渐逼近她,暴走族在楼顶上浇了汽油,汽油一边燃烧一边流动,天台的大部分地方都被火焰占据了。  楼顶足有七八十度,她像是站在炼钢炉边,泪水一流出眼眶就被烘干了,如果不是天降暴雨,她早就被烤干了。  “楚子航没在车上。”

胡蜂眼神微动,“他们是想拖延时间让他去救那个叫麻生真的女孩儿。”

“谁指使你们的?”

恺撒的声音冷得比雨水还寒得彻骨,对这个贵族少爷来说,这种场面是最不能容忍的,他的尊严在被挑战,事态的不可控令他愤怒,“无论那个人出多少钱,加图索家出三倍。我保证你能活着拿到钱。”

胡蜂摇头:“恺撒已经慌了,虽然他的神情看上去镇定,但他应该知道今晚的计划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他们要的是三个人的命。如果是抱着这样的觉悟回来,我有些失望了。”

果然如他所说,猴脸笑得花枝招展,配上他那张猥琐的脸庞实在是糟透了,尽管笑声被大雨掩盖了一半,依然刺耳地钻进在场的众人耳里。  “哈哈哈哈!幸亏那位大人告诉过我加图索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否则我还真的会被这个价钱诱惑呢!”

猴脸男人笑着笑着不笑了,“我能活着拿到钱,但我还没花出第一张钞票就被大口径手枪爆头了对不对?”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猴脸男人大放阙词让恺撒先打穿楚子航的小腿和手腕再打穿自己的,其他的暴走族先不谈,他自己可是深切明白A级混血种的意义,就算是这样的距离和高度,他也担心对方两人突然暴起跟自己拼命。  狗惹急了都要跳墙,更何况红眼的狮子?  “我们也不想要你们的命,我们的任务是把你们带给那位大人处置。”

猴脸男人说。  楚子航正沿着楼道狂奔,四面八方都是,电梯早已经停运,好几处楼道都已经被烧得塌陷了,幸亏楼上的土耳其浴室中有大量的水,否则楼板都烧塌了。  恺撒的确不至于傻到把希望寄托在谈判上,跟一群磕了药满脑子幻觉的暴徒没什么可谈的。他在到达网吧之前就把楚子航放下了,现在副驾驶座上只有路明非一个人,但在那么远的距离外暴走族根本发现不了  猴脸男人和恺撒东一句西一句,五分钟已经过去,胡蜂的脑子里牢牢记着曼波网吧的地图结构,按时间来说楚子航已经很接近目标了。  “胡蜂老大,我怎么觉得要坏事?”

章月皱起眉,“如果我是那个猴脸,聊这么久也该觉得不对劲了吧?”

“这猴脸是典型的从底层爬上来的小人物,就算本身脑子没你聪明,但你还是说对了,”胡蜂叹了口气,“换谁来也会觉得不对劲了啊。章月,准备动手。”

话音刚落,猴脸男人脸色闪过一丝凶狠,冷冷地问:  “你身边的楚君怎么一直不说话?”

几乎是一瞬间,天台的大门被楚子航拉开,众人都愣了一下,但接着便是一大桶的汽油劈头淋下,楚子航立马失去了平衡沿着楼梯往下滚,火焰迅速地烧着了他的衣服和头发!  暴走族在通往天台的门上架了一铁皮桶汽油,他们设好了埋伏等着楚子航上钩。楚子航原本是极其谨慎的人,但真坚持不了太久,这让他的行动中出现了纰漏。  “哈哈哈哈哈!蠢货!你们的小伎俩早被我看穿了!现在你的朋友已经变成我烧火的柴啦!”

猴脸狂笑道。  风助火势,天台上的火焰忽然间熊熊上升!  真在熊熊烈火中摇摇欲坠,高温和低氧环境令她极度虚弱,她坚持不下去了,而楚子航生死未卜。  恺撒把路明非先推出了越野车,自己则将油门轰到底笔直地撞向赤备的暴走族,他们纷纷把猎枪指向车头,后方的路明非则给予了最有效的火力压制,谁都没想到那个毫不起眼的废柴竟然连续七八枪都命中了暴走族们手中的猎枪。  胡蜂和章月在混乱中开始助跑,他们穿梭在停在大街中央的跑车间隙里,一点一点靠近天台,这时候所有人已经没有哪个团队的立场了,卡塞尔学院的精英三人组也好,被秘党通缉的猎人小队也罢,他们现在只是心中还存有正义的男人,遑论胡蜂更是一个自诩世界上最尊重女人的男人——虽然这像是给自己29岁依然是处男开脱。  恺撒跃出了奔驰的天窗,在引擎盖上站了起来,对着天台上的麻生真大吼:  “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胡蜂身子一滞:“坏了!”

他的双眼在零点几秒内开启了金色的漩涡,他望向头顶的天台,他们只距离那儿十米左右了,但他毫不怀疑在恺撒的呼喊下那个女孩儿会充分信任他而高高跃下。  先知的强度被提高到了五秒!  别小看这从平时状态的三秒多晋升到五秒的困难程度,胡蜂闷哼一声鼻腔流出鲜血,他之前在海底看到过更夸张的半小时,所以那钻心的后遗症还没结束,这次强行开眼十分考验他的信念。  他看到了高高跃起的恺撒,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红裙女孩......  看到了吐出火焰的上百支猎枪,看到了少女的肌肤和恺撒的手擦过......  “救不了!”

胡蜂大吼,“恺撒,别去!”

他的身体也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如果是他的话,这个距离比恺撒更近,而且那些暴走族也没有盯着他,就还有可能!  一刹那,胡蜂突然听到了一声犹如时针拨动的轻响,一道透心的寒意袭上大脑。  我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改变命运?  言灵·先知是命运的使者,而使者的职责是什么?我怎么可能改变得了事态发展的轨迹?  “不对!我改变过了!海底,海底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了酒德麻衣的死亡,她却活下来了!”

胡蜂心中大吼,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一种仿若被死神的余光盯上的冰冷感和绝望感浮上心头。  一秒后,穿着红裙的女孩张开了双臂。  “别怕。”

一个声音从天台的大门处传来,那明明已经布满了熊熊的火焰,火海的灼热不可能有人能靠近,但那的确出现了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恶!那里又是谁!”

猴脸男人脸色变了,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可是一个又一个出现的意外令他不安。  麻生真也愣住了,但身体的惯性已经让她的脚离开了天台的边缘,她没能看清从火海中走出的那个人的脸,只觉得看见了一双倔强的眼睛,她确认那是一个与她年龄相差不大的男孩,而且是一个属于阴影和夜晚的男孩。  季小花的身体还有头发都被火点燃,他一直躲在天台的一角,那里是所有视角都不可能看见的地方,但他深知不能妄动,如果他提前出手,暴走族们会毫不犹豫地轰踏这栋楼,他和麻生真都得丧命!  楚子航被汽油点燃的瞬间与阴影中的他对视了一眼,两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在那一瞬间交接了使命。  楚子航很少有这样仅凭一眼就信任对方的经历,但他看到了季小花的眼神,那里面始终传达着一句话:我从不给自己留退路。  他是抱着豁出去的态度去救这个女孩!  尽管他们素昧平生。  季小花觉得命运是存在的,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说人生有四季,他童年的那五年必然是春天,他有天天说着“我家小花真听话如果是个女孩子一定很好看吧”的父母,他们对他不能说特别好但一定足够称职了,他也不知道其他父母是怎样的,所以从不做比较。但后来的十年人生一定是夏天,并且是灼热的夏天,他的命运被“保护”冠名,他被传授了最全面的技巧,那都是为了保护一个人而日复一日地练习,他的记忆里只有在酷暑下练拳和挥刀的画面,所以是夏天。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处于哪个季节。  但保护已经成了本能,这个站在天台上的女孩不应该死。季小花扑出去的一瞬间想,如果有命运,那一定是为了让他来到这里救下这个女孩。  上百支猎枪果然同时吐出了火焰,几十上百枚铅丸封锁了恺撒的跃起,恺撒下意识地仰身,铅丸擦开他胸前的皮肉打空了。但这些暴走族来不及反应从天台出现的那个人,他们的计划就是阻止叫恺撒的男人成功救下那个女孩。  季小花握住了麻生真的手臂,他的速度简直快成了残影,哪怕是在冰窖下与昂热的那一战里他都不曾拥有过这样的速度。  触碰带来的实感让他十分自信,他抓住她了!  谁也没注意到下方胡蜂的惊恐,他的鼻腔又一次喷出血液,这次甚至是黑色的血,在他的眼里,命运竟然在这时发生了偏动,仅凭季小花这一只伸出的手,就好像拨动了世界规则的罗盘。  但是!胡蜂清晰地看见,死神转头,在用余光盯着扑身而出的季小花,那个眼神有了一丝愤怒,有了被冒犯的不悦!  五秒后,季小花将同麻生真一起死在爆炸中,那是由三十多支雷管引发的毁灭式爆炸,整个曼波网吧都将垮塌。  命运如是说。  胡蜂大吼着,却迈不开腿。  猴脸男人也大吼着:“雷管!雷管!不要让他们落地!给我炸死他们!”

十几名暴走族从腰间抽出雷管,点燃之后投向了前方,那里,季小花公主抱着麻生真落地,他不是神,再强大的混血种只要不会飞也不可能战胜地心引力,他的落点只有那几个,而刚才的极速好像已经抽空了他的力气,他身上甚至还在燃烧,但却尽力避免火焰燃到麻生真的身上。  “已经够了,谢谢你,先生。”

麻生真不认识季小花,她只知道所有人都在为了救她而付出一切,她感激地看向季小花的脸,这明明是一个同样稚嫩年轻的男孩子啊。  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几十支雷管已经抛了过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季小花。”

他把麻生真放在地上,用背挡住铺天盖地的雷管,这样的话,她应该不会看见爆炸,也许不会那么痛苦,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虽然他自己也没体验过,但这样死去好像也不赖。  “很好听的名字。”

麻生真微微一笑。  涌上天际的爆炸几乎把磅礴大雨都停住了,所有人望着化为废墟的曼波网吧,神色各异。  猴脸仰头狂笑,他最喜欢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绝望,在他一生中遇见的人当作,恺撒绝对算一个他本来永远接触不到的贵族,这时候加图索少爷该是如何痛苦?他多痛苦自己就有多快乐!他跪在货车的车顶上,把冒着硝烟的猎枪高高举起,在手下海潮般的欢呼声中,他极具仪式感地亲吻这支建立了功勋的猎枪,对着漫天大雨狂呼:“哈利路亚!”

“No!”

恺撒发出了从不属于他的、介乎恐惧和绝望之间的吼叫。他站在长街上,爆炸的余波把他硬生生逼退了数十米。  他不知道那个跃出天台的人是谁,但他本以为自己的错误被他人弥补了,作为加图索家的人这是常有的事,尽管他犯过错误,但只要是人谁又不会犯错呢?但加图索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犯下很多错误而不付出代价,因为那些代价都被家族强大的实力给盖住了,就好像从未出现。  在那一刻恺撒加图索竟然是抱有侥幸的,他的闪躲并未让事情的结局彻底跌入谷底,那个陌生的年轻人接住了麻生真,但为什么还有谁也没想到的爆炸?  章月拉着胡蜂远离爆炸的火光,现在的情况他们谁也插不上手,更何况胡蜂现在的状态简直遭到了极点,鼻腔不断涌出黑血,双眼的漩涡就像停不下来一样转动,失去意识的他正不断念着听不懂的呓语,章月吓坏了,但什么办法也没有。  “老大,老大,你再不出现就真的完蛋了!”

章月对着微型麦克风狂喊,从之前开始这个语音频道就好像失灵了一眼,不仅夏羡不在,从未掉过链子的任然也失去了联系,他们就好像被组织抛弃了一般。  章月一直以为始终没出现的夏羡是以一种看戏的心态藏在暗处,但真的等到绝望的时候他还是会出现的,他不可能放任早就被派到这里来的季小花和那个美好得令人怜惜的麻生真死去,他是龙王啊,龙王一定可以力挽狂澜改变一切的不是吗!  他不知道的是,千鹤町的唯一的入镇山路已经被数百辆黑车包围,每一辆车都闪烁着警灯,但真正的警察都远离了这里,蛇岐八家的人早在十分钟前就到了,恺撒三人组调头回曼波网吧的时候源稚生几乎刚看见他们的尾灯。  源稚生站在瓢泼大雨中,默默地抽着烟。  他的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年轻人靠在写有“千鹤町”的界碑上。  “夏主厨,你已经在这里拦了我们十分钟了,这是我的底线,你现在离开这里,蛇岐八家将不会在日本追杀你。”

源稚生说,“你在拖延什么?这是千鹤町唯一的路,你指望恺撒三人从曼波网吧杀出来?就算真是那样,他们也不可能逃出这里,陆、空都被我们封锁,水?这里没有水,不会再重复日本海沟的同样剧情。”

夏羡微微扭头,这个时候千鹤町的曼波网吧方向那场冲天的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源稚生的脸色微变,对着背后打了个手势,蛇岐八家的人驱车就要闯关!  闯谁的关?自然是夏羡这里的一夫当关!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闯进去?”

夏羡问。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味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对手,远远不是。”

源稚生也在缓步靠近,“事发突然,我还没查到你的身份,你在日本用的是假名字,但我的助手给了我一个你可能的名字,我不敢相信,或者说我宁愿去直面任何一个强大的敌人都不愿跟你交手。”

他神情凝重,缓缓说道:“我怎么敢跟大地与山之王叫板?”

“源稚生先生,”夏羡望向爆炸的方向,“你怎么看待生死和鬼神?”

源稚生愣住了,蛇岐八家的其他下属也愣住了,他们突然停下了驱车,因为这个站在界碑旁的年轻人正在笑,那种笑容令他们寒冷彻骨,人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笑容?源稚生一开始不愿相信他就是被秘党通缉的大地与山之王,但现在不得不信!那就是恶魔!  “身为混血种,生死是常事,我始终做好了去面对死亡的准备。而鬼神...龙族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鬼神。”

源稚生说。  夏羡不置可否,也许他问这个问题就没想过要什么答案,这世界上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小孩子才论对错,很多人问出问题的时候自己心中想的什么才是真正的答案。  他笑了笑,却还是给人涌上心头的寒意,“人就是很脆弱的物种,中国古话说人死不能复生,所以生者节哀,为什么要哀?就是因为谁都相信这世界没有鬼神,人死了难不成真有什么天堂和地狱可以去?你们人类有个很有趣的说法,唯物主义,信这个的就不相信鬼神。”

“但我有一个手下,他跟我说,他生命的前二十二年都是最忠实的唯物主义者,除开龙族这样不按常理的存在,他相信没什么神仙妖魔,”夏羡从界碑起身,“但他二十三岁的时候,一个对他特别好的长辈死了,没什么故事,就是死了。他作为被器重的小辈举幡——这是中国的传统,招魂幡,有了这东西的指引死者的亡魂就能一路畅通地走向黄泉路。”

这个时候居然谁都没敢说话,就这样听着夏羡自顾自地讲着。  “他说整个葬礼期间天都阴沉,就好像上天都在为他的那个长辈哭泣,但当他举起招魂幡走在棺椁前面引路的时候,天突然就晴了,阳光铺满了前路,微风把幡吹得特别欢喜。他跟我说,那个时候他希望真有鬼神,而微风就是他长辈的回应。这是我那个手下对于刚才我问你的问题的答案,只是一个故事,辛苦大家听我絮絮叨叨了,太久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有些紧张的。”

夏羡微微一笑。  谁也不敢动了,源稚生还在琢磨他这个故事的含义,但猛地抬头,站在界碑旁的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  “有人死了,我闻得到死亡的味道。”

源稚生望向远处,升起浮在天空中的滚滚黑烟好像死神的轮廓,“我明白他讲这个故事的意思了。但龙族尽管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鬼神,又岂能真做鬼神之事?”

他的身后,樱轻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给他五分钟又何妨,”源稚生说,“千鹤町只有这一条路,他们跑不掉。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怎样的程度?生白骨,活死人,龙如果真有这样的本事,可真是令人绝望啊。”

“大地与山之王吗?”

他呢喃道,“刚才的十分钟里,我连对他挥刀的勇气都没有。”

......  废墟之下,曼波网吧整栋楼的坍塌挡住了正在前街战斗的众人,但原本的后门却还算安全。  楚子航刨着砖瓦和废土,他是刚才距离落地的季小花和麻生真最近的人,他被点燃的汽油布满全身后便跳进了二楼,那刚好是土耳其浴室,跳进浴池的他灭完火便冲到了楼下,刚好被坍塌下来的大楼给拦住了去路。  这样几十支雷管爆炸的威力甚至能对龙类造成见血的伤害,又何况一个混血种?  楚子航不知道那个不知姓名但有些眼熟的年轻男人如何了,他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救麻生真的,但人不应该这样简单地死去,至少不应该又让他见识一次自己的无力。  他猛地一惊,回过神才发现身旁有个人和他一起在刨土,这画面真是滑稽极了,但他根本没意识到这人是多久出现的,两人的动作极为和谐,但对方的手好像有魔力,废墟的残砖废瓦被他以某种神奇的力量移开。  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废墟被轻松挖了一个空间出来,依稀可见这是网吧三楼坍塌下来的一个房间,季小花双膝跪在地上,他用手臂以及肩膀护住了麻生真,没有一点砖瓦砸在这个女孩的身上,爆炸的威力体现在了季小花的后背,那里已经是无法称之为“血肉”的模样了,白骨都被炸断了几根,没有任何愈合的能力可以补上这个窟窿。  楚子航说不出话来,因为被季小花护住的麻生真分明也已经死去了,就算季小花挡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爆炸冲击,那仅剩的百分之一也能将一个普通人生生震死,更何况这么近的距离,除非言灵·不尘之地完全释放,不可能有人挡得住。  楚子航望向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人走到了季小花的背后,把尽管生死不知但仍然保持着保护动作的季小花轻轻放倒在地面上,摸了摸他的额头,却不再看他,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已经冰冷的麻生真。  “喂,楚子航,来帮个忙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响起。  楚子航怎么会没认出这个人来?他曾不止一次盯着这个人的背影,在芝加哥的火车站里,在卡塞尔学院的绿荫上,在仕兰中学外深夜的大路旁,在自己家的客厅。  他为什么要这样出现?而且用的还是那副令人讨厌而无奈的语气,就好像在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过了一个没有一起回家过年的、长长的假期,然后他们在回学校的cc1000次列车上见面,这个家伙摆着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说“喂,楚子航,来帮我搬下行李”。  男人的友谊坚若金刚。  但那真的是存在过的友谊吗?  楚子航走上前去,什么话也没说。  夏羡递给他一把匕首,楚子航下意识地接过,握住的瞬间就知道这是一柄炼金刀剑,刀身的寒光慑人心目。  夏羡掀开衣服,将心口对准楚子航:“朝这儿刺,用我的血救这个女孩儿吧。”

他好像对自己说的完全不在意一样,笑了笑:“但我不保证真的能救她哟,换做别人我看都不看一眼,但你知道的,我一向对女生很好嘛,死掉这样美好的女生就算是我看了也会难过的。”

“扑哧。”

匕首入体,楚子航的眼神始终放在刀身之上,那里逐渐被深红甚至有些金色的血液浸没。  “还真是果断呐。”

夏羡表情不变,笑得反而更愉快了,“我知道你去过金陵了,我的血有问题你也应该知道了,所以我也想试试呢,这种龙血的最大威力,到底能不能把死人救活呢?”

“她很可能会被你的血弄成死侍。”

楚子航还没把匕首拔出来,他们身体交错,他在夏羡的耳边说,“龙血对普通人是毒药!”

“我知道,我知道。”

夏羡说,“但这是我的血。信我一次怎么样?你也不想望着一个死掉的人徒留绝望吧?”

楚子航拔出了匕首,上面覆盖着绝对是龙血的液体,楚子航见过这样沸腾着的事物,就在金陵的研究所里,但这时候的血比当时还要瑰丽,几乎是艺术品,匕首被这样的血液生生渲染成足以被画家们记载在画布上的、威仪十足的神器。  “怎么做?”

楚子航低声问道。  “滴上去就好了。”

夏羡耸了耸肩,“我也没用过,你看着办吧。”

楚子航转身朝麻生真走去,他没注意到一直风轻云淡的夏羡脸色正在发白。  那是心口的血液啊,对于夏羡这具无法龙化的身体来说,取出心口的血液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描淡写呢?  楚子航俯下身,将匕首举起,金色的血液慢慢流动,看似很多,但最后滴下去的竟然只有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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