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便衣刑警两手搁在楚鸿飞的办公桌上，严肃地说：“那里的人告诉我，就在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一辆红色的豪华SUV就停在那边的小巷子里，停了有两个多小时，然后突然冲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不等楚鸿飞继续盘问，那个女便衣刑警继续说：“我也问了他为什么三个月前的事还能记得这么清楚，结果那人说，他们那里从来不会有这样的豪车出现，所以他很感兴趣。对了，那人还拍了照片。虽然他记性可能不太好，但是照片上的时间清清楚楚，我一问，他就想起来了，再看手机里的相册，正好就是胡大志死亡那天晚上的事。”
说完，女便衣刑警也把照片传给了楚鸿飞。 楚鸿飞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辆车他从来没有见过，但同样是豪车，看车型，应该是保时捷。 红色的保时捷SUV。 比较巧的是，那人也没有拍下车牌号码。 “……那个地方有监控吗？”
楚鸿飞下意识问道。 女便衣刑警摇头，沉着说：“我问过，都说没有。那个地方很偏僻，算是‘三不管’地带，因为传了好几年说要拆迁，所以来搭棚子盖临时建筑的人比较多，到处七弯八拐的。唯一能停车的地方，还是那里一家徐记茶餐厅附近的小巷子里。”
说起徐记茶餐厅，楚鸿飞立刻想起来了。 他第一次约兰亭暄问话，就是在那个高新技术园区外面的徐记茶餐厅。 这个茶餐厅隐藏的位置有点深，只有熟悉那片地方的人，才晓得这个茶餐厅。 “这条线索为什么你会觉得熟悉？”
女刑警摇了摇头：“我也是想不出来，所以才跟头儿提一句。头儿，您没有熟悉的感觉吗？”
楚鸿飞摸着下巴思考，淡定地说：“有一点，但是我要再查证一下。”
然后让便衣女刑警出去了。 第四个进来的便衣刑警是男的。 他没有坐下，很尴尬地说：“头儿，我没问到相关信息。他们都说那天是周日，没有去公司，所以不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才是正常的。 楚鸿飞并没有期待每一个手下都能问出重要信息。 因为那天确实是周日，来公司加班的人是极少数。 所以他们派了那么多人出去调查，最后问出来的大部分是无效信息。 后面进来的第五和第六个刑警也是同样摇头，并没有找到相关人证和物证。 但这一次前三个刑警都能问出相关信息，他这一次的行动已经非常成功了。 特别那位便衣女刑警问出来的消息。 楚鸿飞想了一下，拨通了兰亭暄的电话。 兰亭暄此时正好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她刚把乔娅送到地铁站门口，看着她下车，蹦蹦跳跳走下地铁站，才打着方向盘回转。 听见手机铃声，她瞥了一眼手机，发现不是卫东言给她的那支手机在响，因此没有急着去接电话。 但是楚鸿飞没有放弃，继续打了好几遍。 兰亭暄在等红灯的时候才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 居然是楚鸿飞的电话。 兰亭暄挑了挑眉。 楚鸿飞不是都直接跟田馨联系吗？ 今天怎么越过田馨了？ 兰亭暄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她平静地说：“楚队，不好意思，刚才在开车，不能接电话。我现在在等红灯，你最好长话短说。”
楚鸿飞听见她在开车，忙说：“那不用说了，我把东西发到你的邮箱，你等回家之后再看。想说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回复邮件。”
兰亭暄答应下来。 楚鸿飞成功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回到家，兰亭暄第一时间拿出自己的手机，看手机上的邮箱。 邮箱里，楚鸿飞给她发了一份邮件，是问她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两辆车。 一辆是黑色奔驰迈巴赫，一辆是红色保时捷SUV。 黑色的奔驰迈巴赫兰亭暄不熟悉，但是那辆红色保时捷SUV她真是越看越熟悉。 而且那辆红色保时捷SUV停的地方，也挺熟悉。 那不就是徐记茶餐厅附近那条僻静的小巷子吗？ 兰亭暄忍不住给楚鸿飞打电话。 楚鸿飞第一时间就接通了，好像就在等她这通电话。 “楚队，你在哪里弄到的那张保时捷的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徐记茶餐厅附近啊，你还不熟悉？”
楚鸿飞笑呵呵地说，心里也有点小紧张，“就是胡大志遇害那天晚上。”
兰亭暄这么快回复他的电话，说不定她真的认出那两辆车了！ 结果兰亭暄说：“那辆黑色奔驰迈巴赫呢？”
“在高新技术园区长锦计算机公司楼下的停车场。”
楚鸿飞接着问，“你是不是知道这是谁的车？”
兰亭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辆黑色迈巴赫，不过看得出来，这是去年才出的新款。”
“这你都知道？”
“楚队，我最近一直在打算换车，所以顺便看了看豪车饱饱眼福。”
楚鸿飞：“……” 兰亭暄又说：“我虽然不熟悉这辆黑色奔驰迈巴赫，但是看那辆红色保时捷，特别眼熟。”
“……哦？”
楚鸿飞精神了，连忙坐直身子追问：“谁的车？还是以前在哪里看见过？”
兰亭暄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梅里特风投以前的市场推广部主管王依依，她就有一辆红色保时捷SUV，跟这辆特别像。”
兰亭暄一看就眼熟，是因为她真的坐过王依依这辆车。 因此曾经很仔细地打量过那辆车。 兰亭暄继续说：“虽然王依依不是海市唯一一个开红色保时捷SUV的人，但是她的车右后方保险杠上有个小小的凹槽，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剐蹭过，她也没在意，根本没有拿去修补。”
这就是有钱人开豪车，和普通人开豪车的区别。 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管什么车，那都是代步的工具，买了买了，平时剐蹭一下，虽然也会生气和不高兴，但却不至于如丧考妣般马上要修补得跟新的一样。 兰亭暄自忖如果是她新买的凌志越野车被剐蹭了，她不仅会心痛如刀绞，而且会第一时间找修车铺。 所以她对豪车只是看看过个眼瘾，保时捷根本就不在她的换车考虑之中，凌志已经是她能接纳的极限了。 听兰亭暄这么说，楚鸿飞也仔细看这张在他的电脑上放大的照片。 拜现在手机摄像头的高清分辨率所赐，就算把照片放得很大，也不影响清晰度。 楚鸿飞果然在右后方的保险杠上，看见了一点点凹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