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吃惊极了:“卫总,是出了什么事吗?能不能说得详细点?我也好向大家解释……” 卫东言有些不耐烦了,目光森严地看着丽莎:“我做事需要向他们解释?”
丽莎瞪着卫东言,恨不得把手里的文件夹砸上他的狗头! 这个总裁,实在是太狗了! 亏丽莎以前还觉得他是金融界从业人员的典范! 真是瞎了她一双刚做过激光矫正手术的非近视眼! 如果不是他给的薪水实在是高,丽莎会把辞职信扔到他脸上! 丽莎深吸几口气,才能继续保持着职业微笑,从卫东言的办公室离开。 没多久,一个戴着大黑框眼镜,穿着一身深灰色套头卫衣,浅蓝牛仔裤,平底小白鞋的高挑女子,被一个前台小姐带了过来。 丽莎心情不爽,皱着眉头叫住她们:“你们干嘛?总裁有急事,今天所有的预约取消。”
兰亭暄:“……” 卫东言不是说他不忙吗? 她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打搅了卫东言的日常工作。 不料前台小姐笑着说:“丽莎姐,这是卫总刚刚给前台打电话关照过的,说是如果兰小姐来了,马上带她过来见卫总。”
丽莎:“……” 她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梅里特风投那位金融分析师兰亭暄嘛…… 身后的总裁办公室大门传来一声轻响。 丽莎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位最近越来越狗的总裁,应该亲自过来了。 卫东言果然站在办公室门口,冷冷地说:“进来。”
兰亭暄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背着自己的通勤包快步走过去。 大门吧嗒一声在她背后关上了。 兰亭暄站在卫东言的办公室里,有些不安地问:“卫总,我是不是打搅您正常工作了?”
“没有,我说了今天不忙。”
兰亭暄毫不犹豫戳穿他的谎言:“刚才听您的秘书说,您今天有急事,所有预约取消。”
“你就是我的急事。”
“可是您的秘书说您也有很多预约,这叫不忙?”
卫东言脸色沉了下来:“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我只是以为您真的不忙,才上来跟您说话的。其实我等到晚上也可以。”
兰亭暄诚恳地说,已经打算转身要走了。 卫东言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不假思索抓住她的胳膊,说:“来都来了,这就想走了?你要让我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他的意思是,他都已经取消那些预约,让他们改期了,兰亭暄却现在要走,那不是置他于不义? 兰亭暄也明白了,歉意地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了。”
不管卫东言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他也是东安创投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总裁。 兰亭暄知道今天自己是想当然了,冒昧了。 但是,这也是因为她确实太激动了。 八年准备,三年在梅里特风投里卧薪尝胆的潜伏,她的调查终于有实质性进展了。 兰亭暄不再废话,把卫东言给她的手机拿出来,说:“卫总您看。”
她调出田馨今天给她复印的那几页警局卷宗,指着那五个账号说:“这里有五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都是跟我父亲的案子有关系的。”
卫东言瞥了一眼,没有说话,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橙汁过来,放在沙发前的咖啡桌上。 兰亭暄:“……” 卫东言把沙发面对的显示屏打开,对兰亭暄说:“投放出来。”
兰亭暄立刻打开手机里的投放选项,投屏到半面墙那么大的显示屏上。 这下就更清楚了。 兰亭暄可以同时开两个屏幕进行比较。 “卫总您看,左边五个账号,是我在那个离岸基金银行月结对账单里找到的。十六年来,这五个账号只在我父亲在梅里特风投工作的那三个月里出现过。之前和之后都没有再出现。”
“而右边警方卷宗里的这五个账号,跟我找到那五个账号一模一样。”
“根据警方卷宗,这五个账号,有四个属于梅里特风投,只有一个属于我父亲,都是同一时间,在我父亲任职梅里特风投第二个月的时候新建的。属于我父亲的这个私人账号,在我父亲任职的最后一个月里,调入了极大笔资金……准确来说,六十多亿美金,就在一个月里,全部蒸发了……” 卫东言摸着下颌,深思说:“所以这就是梅里特风投栽赃你父亲的账号?”
兰亭暄用力点头:“肯定就是这个账号。”
“那怎么办?警方卷宗显示的证据,证明这个账号,还确实就是你父亲的私人账号。”
卫东言觉得有些棘手。 但这正是兰亭暄今天要找的突破点。 她一向冷静自持,此时却激动得嗓音微微发抖。 她站起来,走到大显示屏旁边,指着那个属于她父亲的私人加密货币交易账号,一字一句地说:“昨天,段潇薇告诉我,八年前,离岸基金的交易账号建立,理论上是由金融分析部的总监负责。但是在段潇薇任职的时间内,她从来没有开过任何新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
“而在八年后,梅里特风投公司也没有开过任何新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
“只有这五个账号,是在我父亲任职期间新开的!所以这五个账号,并不是段潇薇所开。”
卫东言眉头微微舒展:“……所以是谁开的这五个账号?是你父亲?还是另有其人?”
兰亭暄深吸一口气:“卫总,这就是我想说的话。”
“我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五个账号不是我父亲开的。我只能说,我相信它们不是我父亲开的,因为我能找到证据,证明这五个账号,是别人开的。”
“谁?”
卫东言马上回过神,“你的意思,是这五个账号,都是阮兴贵开的?”
兰亭暄重重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推测的。”
“你这是有罪推定。”
卫东言不是很信服的样子。 兰亭暄倔强地说:“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院,我不做无罪推定。”
卫东言:“……行,你继续说。”
兰亭暄听出卫东言不信她,忙说:“我不是先入为主,我一向以理服人。”
“我知道,这个符合开户资格的人,其实不止阮兴贵一个人,还有段潇薇,我父亲,甚至梅四海本人,又或者是王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