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知道。是他的菀白,真的是他的菀白。黎川的唇瑟抖起来,他真的不敢相信,于初初居然是他心心念念的菀白,可他却差点让人玷污了菀白,想到这儿,黎川懊恼的都想狠扇自己几个耳光。“快,快把夫人身上的绳子解了”他怎么那么糊涂,菀白那么与众不同,他第一次看见时就该认出来的,怎么就能让那张和季晴初相似的脸欺骗了自己。绳子解开,黎川赶紧过去把菀白扶到椅子上坐下,看着她白皙手腕上被粗粝绳子勒出的瘀痕,心里的懊恼一阵翻江倒海:“疼吗?菀白,对不起对不起,我居然没认出来你”轻揉着菀白手腕的瘀痕,黎川恨得真的一巴掌重重扇了自己一下,林菀白见状赶紧制止了:“是我不对才是,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怎么那么傻,扇的那么用力,很疼吧”她是爱连之,可对黎川也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对他很依赖。况且,这个男人是百里挑一的优秀,就算她对他不是男女之情,可林菀白也不想随便让给别的女人。“不疼不疼,菀白,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怎么突然消失了,也不跟家里联系,你知道我跟爸妈有多担心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黎川的眼睛一直不舍的盯着林菀白,像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够。脸换了又怎样,只要是林菀白,就算她变得丑陋不堪,他也会把她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听见黎川问起她这些怎么度过的,林菀白原本很平静的面容,慢慢变得冷戾起来。她怎么过的?自从季晴初车祸消失后,她为了接近连之,就隐名换姓,改头换面,想着,换一个新的身份,或许能接近连之哥一点。讽刺的是,她恨季晴初那张脸,可换的脸还不是和她一样,让她怎么能不恨啊。庆幸的是,因为这张脸,连之哥对自己的确是亲近了些。可一想起莫寒,林菀白心里又戒备起来。直觉告诉她,莫寒绝对不简单。看着突然面目阴森起来的林菀白,黎川疑惑:“怎么了?”
“只是想起我们的孩子了,我一直以为季晴初出车祸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可阿川,你知道吗,季晴初居然有孩子了,她居然还有孩子”听见她这么说,黎川更困惑了:“季晴初不是死了吗?”
“阿川你没见过莫寒身边那个孩子吗,那就是季晴初生的,凭什么我们的孩子没了,她的孩子还能长这么大啊”林菀白一下子嘶吼的双眸狰狞,眼底的愤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山,几欲将眼前的一切都焚毁。那个女人怎么就连死,都不能让人安生。她的孩子连这个世界都没见过,可季晴初的孩子却能这么快乐的活着,凭什么,凭什么啊!黎川跟莫寒没怎么打过交道,娱乐圈的新闻他也不关注,他想不到,莫寒和季晴初居然有了孩子。林菀白突然一把抓住黎川的胳膊,瞪大了眼睛,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怨毒的阴狠,她字字冰冷,嗓音寒厉的道:“阿川,我们要让季晴初付出代价,要让她一命偿一命”“你要杀了那个孩子?”
望着眼前杀气森森,面目狰狞的快让他认不出这是他印象里那个温柔细语的菀白。望着眼前戾气森郁的林菀白,不知怎的,黎川突然有点厌恶。他可以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身陷阴翳黑暗中,可对于菀白,他希望她能一直那么单纯,那么善良。许是察觉到了黎川眼底掠过的厌恶,林菀白收起了脸上的恨意,眼底荡起了一层浅浅水雾,脸色白了几分,面容变得凄楚可怜:“阿川,你知道吗,我这几年一直梦到我们死去的孩子,她说,妈妈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不给我报仇,她说地下好冷啊……”话没说完,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眼里滑落出来,林菀白一下子扑到黎川怀里大声的哭泣了起来。望着怀里哭的歇斯底里的林菀白,黎川心里的那股异样厌恶突然就消失了。他这是怎么了,菀白一直都很善良,她失去孩子,会恨季晴初,会说出杀了她孩子的话来,都是有情可原。反倒是他,怎么能对菀白有那种厌恶的情绪来呢,越细想,黎川心里就越发自责懊恼,暗暗的将林菀白说的话记在了心里。—西郊是江城遗弃的一处地方,早在民国时期,那儿是一处很热闹的纺织厂,后来起了一场大火,因为纺织厂的大门紧闭,工厂里的工人皆被烧成了一具具枯骨,无一幸免。听说是纺织厂的死对头干的,不管怎样,纺织厂就这样荒废了,据说太阳一落山,里面就阴森森的,入了夜,甚至能看到燃烧的亡魂。再加上,里面又出了几宗命案,谣言越传越凶,西郊就更没人敢去了。连之开车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太阳还在天上高挂着,阳光很猛烈,可一踏进纺织厂的旧仓库,迎面就袭来了一阵阴风,和头顶的炽热阳光形成了极大反差。推开残破生锈的仓库贴门,连之抬腿踏了进去。“呵,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