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过了凝血丹,司马统当场就怂恿张队率吃一颗试试。众军士们也都好奇这么神奇的丹药究竟会是什么效果,都纷纷跟着司马统起哄起来。 张队率心想这么神奇的丹药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可司马统一自己不吃却怂恿他吃... 司马统也看出来了张队率的犹豫,他从葫芦里又倒出一粒丹药,表示自己也没吃过,愿意陪张队率一起吃一颗。 这下张队率再无怀疑,两人各要了一碗凉水,一起服送了下去。 可服下也没什么感觉,众军士们见这药也不过尔尔,便各自散了。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先是司马统,后是张队率,两人先后腹痛不止。一开始两人还是频繁出入茅厕,到了后半夜,索性就蹲在茅厕里出不来了。 两人直到把肠子都排空了却依然腹痛难忍,蹲在茅厕里简直都蹲麻了。 等其余军士们连夜叫来了医官替二人诊治,又查验过了二人的饮食,医官立刻判断是丹药出了问题。 出于谨慎,医官还照例牵了一条狗过来喂它喝下混入揉碎丹药的水。没过多久,果然那狗也立刻腹泻不止,甚至拉到虚脱,连站都站不起来。 守夜的军士们不敢怠慢,立刻把情况上报给了谯王司马无忌。司马无忌身为直属将军,也立刻把情况连夜上报给了庾冰,和司马冲。 *** “什么?被人吃了?”
司马冲听了司马无忌的报告,一下子就从半梦半醒里彻底醒了。一听自己白天送给司马统的药居然被他和一个禁军军官吃了,司马冲额头上涔涔的就往下掉汗。 “是啊,现在怎么办?”
司马无忌一脸恳切的问道。 司马冲是司马无忌在朝廷里的靠山,他是最不希望司马冲倒台的。 “这事你还告诉谁了?庾季坚?”
司马冲立刻就想到了庾冰,他身兼中领军,司马无忌不可能不先向庾冰汇报。 见司马无忌点头,司马冲的心反倒稍安一些。让他用药就是庾冰吩咐他干的,庾冰这会说不定正在想办法擦屁股呢。 “你立刻过一趟司马门,天亮前务必要把汝南王和那军官安顿好,不要让他们出去乱说!”
司马冲吩咐道,“还有其他的士卒和医官。”
司马冲做了个手势,“统统控制起来,明白?”
司马无忌会意,只要控制住相关人等,让司马冲再送一份厚礼给司马统混过皇子册封,这事自然就过去了。当下他立刻领命而去。 可司马冲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原本的计划里就是借司马统之手给小皇子下毒,计划一旦出错,那就再也下不了手了。 站在庭院里,司马冲来回踱步,唉声叹气,惹得一旁侍寝的姬妾们也都不敢睡了。踱了小半个时辰,天光都快亮了,司马冲这才下定决心去见庾冰。 换上衣裳,坐上牛车,司马冲赶在了天亮后的第一班车走上建康街头。 等牛车赶到司马门,汝南王司马统和他的部下们已经悄然失踪,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群禁军。 “站住~!”
平时看到司马冲车驾就毕恭毕敬的禁卫军此刻却毫不客气,为首的殿中校尉伸手拦住了司马冲。 “没看到这是东海王殿下的车驾吗?”
遇到不识相的人照例还是车夫出面,他原以为一通呵斥就足以让这些士兵让步。毕竟车驾的规制都是定死的,像这种双人座豪、鎏金、帷幕、伞盖版豪华牛车一看就是王者标配,在建康有资格且负担的起的主人也就那么几个。 “东海王?”
那校尉冷笑一声,他吩咐手下点起火把凑上前来辨认,见果真是司马冲,他脸色突变,呵斥道:“拿下!”
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士卒根本不由司马冲分说,一个箭步上前就把司马冲像提小鸡一样从车上提了下来,数名卫兵随即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你们这是要谋反吗?孤王可是当今天子的亲叔叔!”
司马冲嗥叫道。 “皇叔?”
那校尉还是冷笑,“当年武陵王晞不也是皇叔吗?”
司马冲一边嚎叫一边看到了躲在一旁闷不出声的司马无忌。 “公寿(司马无忌)!公寿救我!”
司马冲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可司马无忌无动于衷,他甚至把身子别了过去,不敢直面司马冲。 司马冲一时间弄不清楚缘由,司马无忌不是统辖禁军的左卫将军吗?怎么对自己的部下这么猖狂的举动无动于衷? 那殿中校尉知道司马冲想的什么,他大手一挥,一名宦官立刻捧着一卷绢帛诏书上前,站在司马冲面前宣读起来。 “有诏,东海王冲,本系朕躬股肱。然蒙朕隆恩,不思报效,乃敢勾连篡逆,呈送毒丸于朕。特诏有司收捕下狱,审问明白。”
诏书读完,司马无忌依旧无动于衷。他甚至带着人默默的走远,根本不想看到司马冲被带走这一幕。 司马冲听了脸如死灰,两条腿瞬间没了力气。 “陛下对皇叔呈送毒丸一事十分伤心!特命奴婢持诏于司马门前等候廷尉,不料皇叔竟然自投罗网。那也正好省去奴婢跑一趟了。”
那宦官看上去老得都快走不动路了,脸上的褶子也是一层又一层,但在场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对于司马冲十分的惋惜。 “张常侍辛苦了!”
那校尉一改之前的倨傲,对那宦官却十分的谦卑。 “好说好说!”
老宦官摆摆手,把手里的诏书交给了校尉,“待廷尉到后,戴校尉便将人犯直接交给他吧!唉!”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已经屎尿齐流的司马冲,叹了口气,便颤颤巍巍的回宫里去了。 很快,司马冲给皇帝下毒未遂并且被收捕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建康。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迅速从王述变为了司马冲。谁也想不通,已经身居东海王高位的司马冲有什么理由去毒害皇帝?就算皇帝死了,那也是琅琊王司马岳登基啊。 于是,顺着这条逻辑,在有心人的“指引”下,舆论的矛头开始转向司马岳。 *** “殿下,别再走了,臣妾看了实在是心烦意乱!”
褚妃看着来回踱步的司马岳也是心焦,便出声劝道。 “舅父究竟到了没有?”
司马岳却根本不接她的茬,反手问起了庾冰的行踪。 “已经差人去请了,可庾公你也是知道的。他忝任中书,日理万机....” 褚妃还想说下去,却被司马岳粗暴的打断,“够了!请不来就再去请!请不动你就亲自去请!”
“好好好,臣妾这就更衣,亲自去一趟中书就是。”
褚妃被夫君暴跳如雷的样子吓得不轻,连忙答应愿意亲自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