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陶旭要去见叟人,孙弘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主公,那群叟人可不是什么善人。刚才...” 孙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刚才陶旭摆明了和刘氏勾结,现在去,叟人不得把他活吞了? “按我说的去做!”
陶旭低声呵斥道。 “诺!”
孙弘不敢反抗,只能让麻老六先带着卫队回营,自己则跟着陶旭前往祠堂会一会那些叟人。 *** “族长,咱们看错了那个陶府君!他晋人怎么会不帮晋人呢?”
回到了住处,四周都是负责看守的晋军士兵,叟人贵族们不敢高声言语,只能低着声音暗暗咒骂。 其中一个又黑又瘦的高个叟人贵族拿着手里的短刀削着沙果,一边削一边咒骂陶旭。 “可白天你也看到了,咱们全族出动都不是晋人的对手。要是再强项,只怕陶府君动起真火,咱们也吃不消啊!”
另一个脸色稍白的肥胖叟人贵族劝道。 “可告到了武昌,安西将军哪里认得咱们这帮鸟毛?”
黑瘦叟人削完了沙果,第一个递给老酋长,“说不得又会把这片木料全都划给了刘浚!那陶府君肯定也得了好处!”
老酋长听了族人们的怨念,心中也跟明镜似的。叟人势单力薄,根本没法和晋朝官府对抗,失去了官府不在的先机,叟人就只能自认倒霉了。毕竟以后还要在荆州生存,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太绝。 就在他心中盘算想怎么安抚族人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
那黑瘦叟人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陶府君求见马酋长!”
门外是孙弘的声音。 “是陶府君身边那个狗腿子!”
黑瘦叟人一下就认出了孙弘的声音,他犹豫着问老酋长,“阿伯,要不要见?”
老酋长也阴沉着脸,他捉摸不透陶旭私下见自己的意思,但不见终究不是办法,片刻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打开大门,门外只有陶旭和孙弘二人。黑瘦叟人有些吃不透陶旭的套路,他惊疑不定的把二人让进房间,但手中的短刀一直没有放松过。 “老酋长吃沙果呢?”
陶旭走到了叟人贵族们的中间,笑着和众人都打了招呼。 “深夜求见,陶府君一定有要事吧?”
马酋长说这话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能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已经是最客气的了。 “不错!不过此地人多耳杂,请老酋长屏退不想干的人!”
陶旭毫不客气的请老酋长清场,“在下自能让叟人分得林中木料!”
一听陶旭语气转变,老酋长沉吟片刻,还是答应听听陶旭的来意。 “你们先出去等一会!”
老酋长吩咐完,叟人贵族们便默不作声的都走出门去。除了一胖一瘦,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端坐在老酋长的身边。 “他二人是我的侄子,阿柰是我的孙子。”
老酋长见陶旭还不肯说,便解释这三人是信得过的人,就不要再兜圈子了。 其实陶旭也看出来了,他笑着坐下,也招呼其他人一起坐下。 “阿柰,好名字啊!就像这沙果一般青涩。”
陶旭微笑着朝少年点点头,一边也从果盘里挑出一枚沙果,他削都不削,直接一口啃了下去。 老酋长默不作声,静等下文。 “刚才老酋长一定在心里骂我陶旭和刘族长吧?”
陶旭一边咀嚼着果子一边解释道,“可安西将军是在下的长官,既然刘族长把官司告到了武昌,那在下确实是没法介入插手了。”
“那陶府君请回吧!”
老酋长打断道,“夜深了,老夫也想休息了。”
逐客令一下,一胖一瘦两名叟人立刻站起,示意赶紧滚。 可陶旭却端坐不动,他悠闲地言道:“怎么,老酋长对武昌的安西将军这般不信任嘛?尔等都是归化顺民,这样的话安西将军对你们可不大放心啊!”
“你们晋人常说士可杀不可辱,今日老夫也送府君这句话!”
老酋长突然睁开眯成缝的眼睛,闪出一丝精光,“我叟人虽然弱小,但也绝不受人摆布威胁!”
陶旭心中暗暗冷笑,要是真的骨头这么硬,早干嘛去了?有种别内迁啊,大可以跟着叟人大部队往西南去,到了宁州烟瘴之地,可有你这把老骨头受的了。 可陶旭不想再刺激他,他向两名叟人贵族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不错,士可杀不可辱。今日刘族长当着老酋长的面羞辱本府,难道本府就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陶旭说的生气,但语气十分平静。这话一出,叟人们都是一愣。 “在下自问也是皇亲国戚,受封侯爵。今日甫一上任便被刘氏一族轻看,今后这一郡之地要本府如何管辖?”
陶旭越说越重,他把吃完的沙果往烧香的铜鼎里一扔,满不在乎的说,“如果老酋长愿意帮忙让本府修理一下刘氏的话,本府可以做主把绝大部分木料都划归贵族的名下,如何?”
老酋长一惊,他完全没料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府君居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着自己明言要教训刘浚。他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老酋长不相信吗?”
陶旭反问道。 他呵呵一笑,继续问老酋长,“那在下就送老酋长一个见面礼。”
“什么见面礼?”
胖叟人连忙问道。 陶旭却不理他,直接附耳上前,对着老酋长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当真?”
老酋长听了十分激动,如果年轻十岁,他一定跳起来了。 “是真是假,明天一早自然见分晓!”
陶旭十分的笃定。 “好!”
老酋长终于也不摆架子了,“只要陶府君说到做到,我叟族自然愿意听命于府君!只是不知道府君究竟要我等如何配合?”
“这个简单!”
陶旭又压低了声音,对老酋长解释起了自己的计划。 *** 第二天清晨,刘族长的头还枕在小妾的一条玉臂上鼾声如雷,门外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族长,不好了!”
“什么事?”
在温柔乡里的刘族长哪里肯起来。 “刘闪兄弟偷运木料,被陶府君的手下抓了个正着!”
“什么?”
一听到木料两个字,刘族长如同触电般从榻上坐起,他顾不得还没穿衣服就一把拉开房门,抓住前来报信的族人喝问道:“谁让他们去偷木料的?那块料子足有千斤,就凭他们兄弟五个,怎么可能拉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