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人....”夔安略一沉吟,“都驻扎在哪里啊?”
晋军将领一哆嗦,“这个末将着实不知!”
“不知?”
夔安一声冷笑,“看你打扮,也是个侦骑队主。你们平时吃喝拉撒,难道都是回武昌去吗?”
“动刑!”
夔安突然提高音量,一声厉喝,两边如狼似虎的赵军士兵立刻提起晋军将官就往外走。 “别别别!小的愿招!小的全都说!”
晋军将官显然知道赵军是怎么对待俘虏的,他还没见到刑具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唔,很好!”
过不多时,夔安拿着晋军将官的供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既然招了,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说完,他站起身子,缓缓地走回了后堂。 前堂晋军将官凄厉的求饶声渐行渐远,夔安估计是见的多了,脸上毫无波澜,他把那份供状仔细封在一只白色锦囊里交给自己的亲卫。 “速将此信送到泌阳修成侯石将军手中!”
夔安吩咐道,“如果遇不到他,也可以将信留下,他必会在那里留下人的!”
“诺!”
那卫兵接过信,转身就走。 夔安又沉吟片刻,估算了一下刚刚获得的情报。 “来人!”
又一名亲卫走进后堂。 “吩咐下去,让麻将军、张将军传我将令。今夜取消休整,吃完晚饭立刻上船,待攻占新息之后再休息!”
*** 泌阳 这里本是赵国的地盘,赵军为了南征,在这里修建了不少的后勤补给仓库。这里也是石闵在本国领土内的最后一个补给前沿基地了。 往来的军士行色匆匆,他们个个眉头紧皱,手持着军械往来巡逻。没排上巡逻的士兵们也都在检查着自己的兵器和坐骑。从泌阳出发,那可就代表踏入晋国的领土了。 石闵站在城头,也是紧锁眉头。他读完了夔安送来的信,转手就交给了李农。 “太尉竟然行动如此迅速?”
李农只是粗粗一读,就脸色大变,“按照信中所言,恐怕今天太尉就能抵达新息了!”
石闵也微微点头。 新息是沿着淮河的一座小城,位于义阳以东,属于淮河下游。那里距离义阳城不过百里距离,如果义阳守军够警惕的话,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夔安军的出现。 “要不要按太尉之言,取消休整迅速出击?”
李农又问道。 “当然!”
石闵毫不犹豫的答道,“兵贵神速。如果因为我们动作稍慢而让义阳守军跑掉。不仅要承担失战之责,接下来晋人固守的涢水防线也会更加坚固难打。”
“可我军刚刚修建起一些攻城器械,这些都是攻打江陵必备的重武器。如果缺乏攻城重器而顿兵坚城之下,我军很有可能被超断后路啊~!”
李农却不无担心的问道。 “顾不了这么多了!”
石闵一拍城墙,下定了决心。 他回过头来对李农吩咐道:“志农兄,就按说好的,我先率我部军马前往义阳围堵晋人。你押后一日,让军匠们抓紧时间连夜修筑军械,能修好多少是多少。最迟明日午后,你也一定要率部前来汇合!”
也只能这么办了。 李农连忙朝石闵一拱手,“君侯一路小心!”
石闵也不再啰嗦,反正到了义阳还能汇合,到时候再做吩咐。 下得城来,石闵把手一招呼,身后的号兵立刻吹响了急促的召集令,正在忙的赵军士兵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务集结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石闵的中军大纛下就聚集起了一个个行军的队列。 “出发!”
石闵粗粗一看,见人数差不多到齐了,便拍着胯下坐骑一举冲出城外,向着东南方的义阳城出发。 *** 义阳郡,义阳城。 如今的义阳城已经方寸大乱,城中的百姓都只携带金银细软,拖着妻儿头也不回的向南方奔去。原本颇为繁荣的义阳城已经十室九空,要不是军令如山,只怕城中的晋军也都一哄而散了。 饶是如此,还有不少人想着发国难财。一些交通工具都被卖上了天价,就连人力独轮车都要用十匹绢布才能换到。 更为恶劣的是乘火打劫,一些赵军派进城里的探子和不怎么本分的晋军士兵们挑着那些看起来有钱却又没什么能力保卫自己的人下手,或打劫钱财,或绑架人口,或杀人灭口。 整个义阳城陷入了一片混沌。而作为义阳将军的黄冲竟无法阻止。 “什么?虏寇已经进占新息?”
当黄冲听到部下的战报时,惊得连嘴里的茶水都一口喷了出来。 他喷出的茶水远远的喷到了门口,甚至喷到了正要进门的一个将官的身上。 “黄将军,你还有心思喝茶!”
走进来的正是一个月前被庾亮派到义阳坐牢的新任义阳太守郑进,他忧心如焚的高声道:“虏寇都打到新息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急的连声音都快变了。 郑进其实本非军官,而是文人出身。但无奈被庾亮派到了这个鬼地方,他只能寄希望于军人出身的黄冲了。 可黄冲情急之下能有什么办法? 他仔细估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兵力和赵军可能的兵力配置,回过头来对自己的卫兵道:“传令下去,封锁四门,锁死四门!不许放一人,甚至一条狗出门!”
“还有!”
黄冲急的也有些神经质了,他冲卫兵喊道:“赶紧告诉张记室,让他修书一封,不!不用修书,就让他自己去,赶紧去武昌求援!请征西将军务必要在五日内派到援兵!五日之外....” 说着说着,他双目无光,缓缓瘫坐了下来。 郑进哪怕再不懂军事也明白黄冲到意思了。他见卫兵还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连忙对着卫兵吼道:“黄将军的话还没听到吗?赶紧去!”
卫兵如梦初醒,赶紧前去传命。 “黄将军,你也不必过于忧虑!”
到了这个这个时候,反而是身为文官的郑进开始安慰起黄冲来,“征西将军他一定会派援兵来的。”
“没有援兵了...没有援兵了...”黄冲有些魔怔的自言自语道,“守不住的...守不住的...” 身为文官的郑进不知道敌我力量对比的悬殊,他自然说得出这番话。可黄冲对自己部下的战斗力太有数了,如果真的是赵军主力来袭,别说五日,只怕是三日他都很难守住。 一直听黄冲说丧气话,就连郑进都不耐烦了。他把黄冲朝座位上一惯,没好气的反问道:“既然守不住,那干脆赶紧出城撤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