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时候,工作室里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彼时的苏鹿刚刚买完早餐,因为店里的装修尚未完工,还有好几个装修师傅在加班加点,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能帮忙的她也就顺便代劳一下。拎着早餐正回工作室,一辆黑色的车子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车窗下移,露出一张老者的脸,即便苏鹿从未亲眼见过,凭着他跟徐成谦几分相似的脸蛋,还是能够判断出他就是徐家财团的当家人徐天明无疑。“请问徐老爷子,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毕竟对方是长辈,无论来意如何,苏鹿觉得自己都不能失了礼数。徐老爷子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是准备在街上谈,还是坐到我车里谈?”
“还是去您车里吧!”
苏鹿说着,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前几天她跟徐成谦是亲生父女的新闻才被媒体曝光过,要是再被人拍到她跟徐天明当众约谈,指不定明天的报纸新闻会写成什么样呢。她可不想背负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说她一介草鸡想要攀附上徐家的高枝。“现在可以说了吧?”
上车之后,也不管司机发不发动车子,她兀自系上了安全带,“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离开景江市。”
徐老爷子说话也很直接,抽了一口烟斗,他淡声道,“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或者咨询你的意见,这是我已经下好的决定,而你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单纯的配合而已。”
苏鹿就望着面前的这个老人。说起来,徐家人的遗传性其实很到位,她跟徐成谦长得颇有几分相似,徐成谦又几乎遗传了徐天明的大部分外貌特征,所以看着他的五官眉眼,莫名她会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可是眼前这个与她有着血脉相连的至亲,对她的态度却残忍至极。苏鹿很不能理解地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景江市?”
“前几天关于你跟成谦的新闻报道,我想你应该并不陌生,徐家为此遭受了一个大劫,到今天,还有媒体记者蹲守在公司大厦的门口,希望我们徐家方面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们徐家内部的事情,居然还要向他们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媒体记者解释?不过没有用的,现在的媒体不比从前了,记者都是些乌合之众,你不给他点儿料,他就像苍蝇似的嗡嗡嗡一直围着你乱转,甚至为了交差,还能胡乱编点事情写上去,这对于我们徐家的声誉来说,影响是巨大的,所以只有你离开了,这些事情才能慢慢地平息,当然,如果你能够主动找媒体澄清,证明你并非徐家的女儿,我还会额外再给你一笔钱,我也知道,如今你嫁给了陆时铭,区区几个亿的小钱可能你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可是有的时候,男人未必就如同你所见到的那样靠谱——”他说着,随手将一沓照片丢到了苏鹿的膝盖上。照片中的内容大多是一男一女,从拍摄的角度来看也多以偷拍为主,那个男人,即便只是随意一瞥,她也能够认出那是自己的丈夫陆时铭。可那个女人……说起来,她已经有很久都没见到过,也很久都没想起过这个女人了,时间过去,她的容貌已然不能跟三、四年前那种惊艳四座的状态相比,皮肤松弛了不少,气色也差极。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身旁的男人时,还是如同过去一样熠熠生辉,仿佛能够散发出光来。黎安岚。她不是已经嫁给了华远扬,从此跟陆时铭再无任何瓜葛的吗?怎么还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并且给了她如此措手不及的重重一击?苏鹿“啪”地一下阖上了照片,不想给徐天明任何可乘之机,她转头问,“徐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他把问题又重新抛给了她,“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很多话,相信都不需要我来明说,担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比起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来说,你选择实实在在的金钱总不会错,在这一点上,你母亲可是为你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呢。”
“你知道我母亲以前的事?”
苏鹿从他的话中抓住重点,追问道,“她跟徐成谦,还有我的养父苏永贤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