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露凶狠,怒火中烧,那只捏着她下颚的手掌随时都有可能笔直向下,然后,牢牢地掐住她的脖子。苏鹿不知怎的,在他眼中看出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很介意珠珠的存在,也很痛恨将这个事实隐瞒了整整三年多的她。可他明明已经有了黎安岚给他生的那个孩子,娇妻美眷在怀,难道一个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的珠珠,真的有那么触及到他的怒点吗?这个问题,苏鹿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头的陆时铭已经完全失了耐心,直接捞过苏鹿的身体将她压在餐桌上面。“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嘴硬?”
沙发上还有受了伤的孩子正在熟睡,陆时铭扫过一眼便收回视线,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不说,我一样有办法弄清楚!”
他说完,突然伸手扯开了苏鹿的衣领,动作粗暴,让人根本避闪不及。因为白天还要在展馆上班的关系,苏鹿身上穿了一套白色衬衫搭配西装窄裙的工作服,薄薄的料子根本就经不起男人的用力撕扯,扣子随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陆时铭,你疯了吗?又要干什么!”
苏鹿一边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边拼命朝他嘶吼。只是没用的。这个男人从来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角色,更别说到了如今,他们之间已然没有任何的情分可言,她是哭是闹在他眼里大概也不会有任何的区别。可他到底想要对她做些什么?施暴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有彻骨的冷意贯穿脑海。苏鹿自诩不是个能把身体跟感情分开来的人,即便过去,他们曾有无数次交缠在一起的亲密,可到了夫妻情分早已不复存在的今天,苏鹿一样不愿意跟他发生关系。挣扎跟推搡都没起到任何的效果,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被陆时铭毫不留情地撕成了碎渣,随便丢弃到一旁的椅子上,只有贴身的白色衬衫还穿在身上,却也遮掩不了底下若隐若现的春光。苏鹿心都要蹦出嗓子眼儿了!一个男人究竟得恶劣到什么程度,才能不顾她的意愿以及边上正受伤熟睡的孩子,随时随地发泄他无端冒出来的欲望。不,根本就不是欲望!他是在胁迫自己。因为她始终不肯在珠珠的身世上松口,他就故意用这种方法来恶心自己,在明知道她有多避他如蛇蝎的前提下,逼迫她一定要在自己跟女儿之间做个抉择。苏鹿简直恨透了他这种无耻行径。可偏偏,她在力气上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徐离曜也在他进门之前被警方带走,按照意大利警察的效率,没有二十四个小时根本就不会回来。……该怎么办?苏鹿被迫仰躺在桌上,眼角已经不受控制地滑落了几许泪滴,除了谩骂跟嘲讽之外她却什么都做不了。“陆时铭,我跟你早在三年半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你觉得自己再来这样纠缠我,打扰我的生活,真的很有意思吗?”
她骂得有多凶狠,男人撕扯她衬衫的动作就有多迫不及待,仿佛全然不受她的影响,只专心致志做着自己的事。苏鹿的心情几乎濒临绝望了,眼泪越发抑制不住,她最后警告道,“陆时铭,你有本事就光明正大地对付我,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算什么本事?我告诉你,只要你今天敢动我一下,就算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一定告到你牢底坐穿……”“撕拉”一下的布料撕碎声截断了她剩余的话。预料中,陆时铭会俯身下来对她逞凶作恶的画面却没有出现。苏鹿抹了把眼泪抬起脸来,才发现陆时铭正站在她对面的位置一动不动,他的脸上是难以自持的震惊,身体微微颤抖,望着那具比他印象中要瘦了一些的女人身体,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在她腹部的位置,有一道伤疤,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已经愈合到几乎要看不出痕迹。只是那浅淡的一抹,仍是深深刺痛了陆时铭的眼球。——那是女人剖腹产后才会有的手术疤痕。换句话说,即使不是珠珠,苏鹿也一定生过别的孩子。会是当年他硬下心肠想要打掉的那一个吗?这样的认知如同毒药,逐渐在陆时铭的心上荡漾开来,那头苏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双臂抱膝不由地低泣起来。比起让陆时铭知道珠珠的身份,她宁愿被他羞辱一顿,至少这样,她不必冒着失去女儿的风险,心底的感觉也不至于会这么绝望。“妈咪!”
两人正僵持不语的时候,珠珠醒了,揉着朦胧的睡眼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她膝盖上的伤口还绑着绷带,不过因为并不严重,倒也不怎么影响走路,小心翼翼地抱着扶手从上面滑了下来。“咦,帅叔叔怎么也会在这里哦?”
她的目光扫到陆时铭,漆黑的眼仁似是有过一瞬惊喜。不过很快,当她回想起出租车上妈咪的叮嘱,让她别再跟这个帅叔叔讲话,肉肉的小手立马又捂了捂自己的嘴巴,摆出一脸懊恼的表情来。“妈咪,你怎么穿了那么少的衣服,还把脱下来的随地乱丢?”
小珠珠没话找话地同她聊着天,倒是注意到了苏鹿身上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刚才她跟陆时铭起争执的时候,除了领口位置的几颗扣子,他的重点也不过就是在苏鹿腹部的那个疤痕上,因此没有把整件衣服撕到太夸张。从珠珠的角度看上去,就是妈咪不知为何脱了外套,还把里面的衬衫弄得皱皱巴巴的。想到之前,她一不小心就在妈咪面前犯了错误,珠珠有些笨拙地朝她走了过去,贴心道,“今天有点冷耶,妈咪要是穿那么少的话,会感冒的哦,感冒就要塞鼻子、流鼻涕,反正超级超级超级不舒服的啦!”
她说着,肉乎乎的小手去捡刚才被陆时铭扔到椅子上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