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给我盯紧徐离曜的那两套房子吧!”
陆时铭忽然道。这个没头没脑的任务,反倒是让电话那头的聂恒微微愣了一下。一般来说,既然找到了太太,也找出了当年带她离开景江市的“罪魁祸首”,不是应该盯紧那两个人,才是更为要紧的事情吗?两栋没手没脚又不会乱跑的房子,有什么可值得盯的?陆时铭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悠悠道,“鹿儿如今恨我恨得入骨,你们贸然去盯她,一旦被她发现,只会让她更加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至于徐离曜,当年他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带走鹿儿,又能把她藏在威尼斯那么多年,足见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副纨绔子弟样,他既能让你查不出任何东西来,哪怕你派人去跟,也不会跟出任何结果的,倒不如去盯紧那两套不会跑的房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即是一声成竹在胸的淡笑,“越是有软肋的人,才越会想要掩人耳目,他能藏秘密的地方就只有那两栋房子……”——苏鹿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怕了。本以为自己跟陆时铭的这次重逢只是意外,他可以装作不认识自己,那么她也可以无视他的存在,只等珠宝展的工作彻底结束,他回国,他们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陌生人。可她仍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酒店套房里,他明知那根钻石项链属于别人,却依旧固执地让她去试,那样的行为代表了什么?是羞辱。对她当年不辞而别的深深羞辱。明明他都已经不再爱她,身边也有了另一个女人作陪,他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愿意放过她吗?苏鹿不敢去想,若是有一天被他知道了珠珠的存在,他会如何对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是争夺?抛弃?还是干脆就像刚才对待她一样,不吝惜他的残忍跟决绝极尽羞辱。她的人生已经过得糟透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经历一遍,那么剩下的办法就只有走。走得离陆时铭远远的,让他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来发现珠珠的存在。徐离曜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倚在门沿,既不上前阻止,也没有要帮忙的打算,只等苏鹿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准备下楼,他才猛地伸手制止她,沉声问道,“你打算干嘛?”
“你别管我!”
行李箱被按住,苏鹿试了几下都没能提起来,只好深吸口气对徐离曜解释道,“我见到陆时铭了,在今天的欧洲珠宝展上。”
“我知道。”
徐离曜对此,丝毫不意外的样子,耸了耸肩,“可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要说徐离曜知道陆时铭出现在威尼斯的消息,倒也并不稀奇。毕竟,刚才从希尔顿酒店下来的时候,是他亲自开车来接的自己,这几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也不至于要好到这种地步,不是万分紧急的情况他不会表现得那么异常。可他居然问她,那又怎么样?“徐离曜。”
苏鹿对视上那一双狭长的眉目,认真道,“我很感激这几年来你为我还有珠珠所做的一切,我跟陆时铭的私人恩怨,并不想牵扯到你头上,可他现在出现了,刚才在酒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