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拔枪对准了程锦希。他并不是在恼怒他试图带走自己的事,而是特地等到那个时候,来为自己的妹妹跟妹夫报仇雪恨的。那么她呢?她在这整件事中,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角色?“我的哥哥跟嫂子是因为程锦希的缘故才惨死的,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在婚礼之前跟你说这些吧?”
黎安岚心情不错地欣赏着苏鹿脸上震惊又僵硬的表情,勾唇道,“苏鹿,你想没想过当初,一夜之间你就戏剧性地从汪伽成的准太太变成了陆时铭太太的原因?”
苏鹿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怔怔地往后倒退了一步。黎安岚趁胜追击道,“时铭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他天性就是冷漠凉薄的,更别说会主动招惹女人之类,况且那个时候,你们也就只有过一面之缘吧?你是觉得时铭会把汪伽成那种纨绔子弟放在眼里,还是真的自信到了这种地步,认为那一面足够吸引他爱上你,甚至是娶你?”
即便黎安岚的表达已经足够含蓄,可有的时候,这种半遮半掩的表述反而是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苏鹿站在那里,一片空白的大脑让她几乎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却仍是不想任由黎安岚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你是想要告诉我,陆时铭当初之所以娶我,完全就是为了把程锦希给引出来的,是吗?”
她一字一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话说完整,却是随即否认了她的观点,“不,我不信!黎安岚,你说的字我一个都不会相信!你不就是见不得我跟陆时铭在一起,不想让我们顺顺利利地举行婚礼,才会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对吗?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跟你来过这里了,现在,把我送回酒店去,不然我就叫陆时铭手底下的人亲自过来接我!”
苏鹿虽然被黎安岚胁迫来了这里,随身的挎包倒也一并带了过来,被扔在黎安岚的车子后座。此刻她转身回去,想要从包里拿出手机给聂恒打个电话,却被黎安岚一把攥住了手腕,然后重重地往回一摔。苏鹿本来就是毫无防备的,再加上脚上穿了一双并不习惯的高跟鞋,被人这么一拽,她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下去,扶住墓碑才勉强站稳。头顶是黎安岚愤怒又夹杂冷笑的声音,“不信是吗?苏鹿,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自欺欺人的一天,可是怎么办?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啊,是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说着,迅速从包里翻出一沓相片,然后狠狠地甩到了苏鹿脸上。那些照片被风吹起,紧接着又一张一张地从她头顶飘落下来,即使不刻意去看,残忍而触目惊心的画面仍是清晰落入了苏鹿眼中。——那是陆思瑶死后,那些男人在作践她的尸体。有狰狞着笑脸撕扯她身上衣服的。有拿着烟蒂在她皮肤上烙印的。还有用刀划她脸蛋的。……唯一相同的只有陆思瑶脸上的表情,安然沉静,如同睡着了那般,与墓碑上她清纯甜美的笑容形成。翻江倒海的感觉在瞬间袭来。苏鹿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就开始剧烈地吐了起来。“怎么?才这点儿程度,你就受不了了?”
黎安岚还从来没有见过苏鹿狼狈至此的模样,唇角的弧度越发变得深邃,“最初那些人可都还是录了视频的,不仅有他们虐待尸体的录像,还有我嫂子不甘受辱,拿刀割腕后一点一点流干鲜血死掉的画面,你知不知道时铭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究竟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嗯?”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苏鹿歇斯底里地制止道,同时伸手捂住了耳朵。黎安岚却不愿让她得逞,用力拽开了她捂着耳朵的手。“我偏要说!”
黎安岚凶狠道,“苏鹿,你没见过时铭真正发起怒来的样子吧?那三个从车祸当中幸存下来的人,是时铭一个一个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拿刀子还有烟蒂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各种痕迹,但这都不是最惨烈的,最惨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那些人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却要每天跟屠宰场里的狗来一场决斗,他们的手跟脚都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只能靠用嘴咬的方式来进行,若赢的是人,那么第二天,他们将要面临是比前一天更加凶狠的猎犬;若赢的是狗,时铭也不会就此让他们死掉,永永远远地活在跟地狱一样的环境当中,可比死要来得痛苦多了。”
苏鹿听到如此恶心凶残的描述,又忍不住地吐了出来。黎安岚顿时笑得更得意了,“可这几个,不过都是些无名无分的小角色罢了,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人,是程锦希!如果当初,不是他执意要让我哥哥当这个担保人,又或者在出事之后,他没有那么不负责任地直接想办法逃脱,这一切的惨剧就都不会发生!程锦希他本来就该死的,不是吗?可是时铭为了你,竟然要放弃替他惨死的妹妹报仇了,不仅要放程锦希远走高飞,还要让他在自己的母亲临死之前陪伴左右,苏鹿,你本来就是时铭为了引程锦希现身才会想要利用的工具,你凭什么让他为你付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