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娜双手攥紧,抿了抿唇:“你恢复记忆了是吗?你还是喜欢林若溪是吗?可是我有哪点儿不好,为什么你就是喜欢她,不喜欢我呢?”
傅云深走近金秀娜,邪魅地一笑:“你有哪点儿比得上她?”
金秀娜哭笑不得,在傅云深眼里,她就没有任何优点吗?“她再好又怎么样,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她,你这辈子都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金秀娜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了,浑身散发出腾腾怒气。苏婕看着金秀娜那气势,觉得这女人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还会耍什么手段。这时傅云深俯身,向苏婕伸出手,要扶她起来的意思。苏婕没想到傅云深竟然要主动扶她,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惊讶、错愕,又有些莫名地欢喜。傅云深见苏婕坐在地上没动,不禁笑道:“这地上坐着很舒服?那我就不管你了。”
苏婕无语,这地上怎么会坐着舒服呢?她是扭伤了脚起不来好吗?她见傅云深要缩回手去,忙抓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一摸傅大少那手就知道,他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叫一个嫩滑。她忽然想再多摸两下,但终究没有那个胆子,免得被说吃他豆腐。傅云深看了看苏婕,问:“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叫司机送你去医院看看?”
苏婕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轻微地扭伤,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傅云深轻笑道:“既然没事就回去工作呀,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苏婕应了一声,便跛着脚,赶紧回办公室去了。傅云深看着苏婕的背影,觉得这丑秘书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苏婕忙完工作,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正打算收拾东西下班,却发现那边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她走上去敲了敲门,见没人回答,便大着胆子推开了门。她还以为傅云深已经走了,只是忘了关灯,却没想到他坐在沙发上,正把红酒当水喝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傅总,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不回家吗?”
傅云深摇了摇头:“回去做什么呀?家里又没人等我。”
苏婕知道,傅云深肯定有心事,在他旁边坐下:“傅总,你怎么呢?可以和我说说吗?说出来或许就不会那么烦恼了。”
傅云深本不想说的,可看着苏婕那张诚恳、真挚的脸,话就滔滔不绝:“楚惜朝出车祸了,有可能下半身瘫痪。他不想拖累若溪,正和若溪闹分手了。看着若溪难过,我也难过,真的很难过……”苏婕早该想到,能让傅云深难过的,只有林若溪了。她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我知道你放不下若溪,可他们俩的事,你在这里伤心难过也没用呀。”
傅云深靠在沙发上,喃喃道:“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记挂着他们。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性命,去换楚惜朝的健康,换他们能够携手白头……”苏婕闻言,双眸不禁湿润了,心里也喘不过气的难受:“你怎么这么傻呢?”
等她沉默片刻,扭头再看向他时,发现他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醉得不省人事,还是睡着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唤道:“傅总,傅总……”苏婕见傅云深毫无反应,起身去拿了一条毯子来,盖在他的身上,然后打算离开。只是当她走到门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必须和他再生个孩子,救旭尧呀。她也顾不得这里是办公室,把门反锁了,又折返回沙发边。她站着看了看他,总觉得趁他喝醉酒把他给那啥了,很有罪恶感,但儿子的病拖不了多久的。她咬了咬牙,便俯身解他的皮带,心如同小鹿乱撞一般,扑通扑通强劲有力地跳着。她心想,反正他以前交往过那么多女朋友,毁了那么多女孩子的清白,她就当是给那些女孩子报仇雪恨吧。但还不等苏婕把傅云深的皮带解开,他忽然抱住她,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苏婕都快吓得叫出声来,但最终傅云深只是把她当做抱枕一般,抱着睡觉而已,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苏婕见傅云深不动了,紧张的心情才渐渐平复,可他这样抱着她是几个意思?她刚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将她抱得更紧:“别动,再动我就把你给睡了。”
其实她倒希望他把她给睡了,毕竟他主动,她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可她真心想多了,他就是威胁她而已,他根本没有要碰她的意思。听着傅云深均匀的呼吸声,苏婕也觉得疲惫、困乏,渐渐睡去了。傅云深有起床气,迷迷糊糊地醒来,也没有睁眼。他觉得今天这抱枕特别绵软,还特别香,不禁随手捏了捏,这手感怎么有点儿奇怪呢?紧跟着他就听见女人“嗯”了一声,吓得忙睁开眼,就看见怀里抱着的哪是什么抱枕,而是那个丑秘书。他忙推开她,站起身来,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更何况还是一株又老又黄的草。苏婕被傅云深忽然推开,也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她经过一夜折腾,脸上的妆已经化掉,却露出精致的五官来。傅云深不禁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苏婕后知后觉,发现傅云深奇怪地看着自己,一把将他推开:“傅总,你干什么呢?”
傅云深轻笑了一声:“我觉得你这五官长得还不错,怎么喜欢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呢?”
苏婕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我喜欢,关你什么事。”
傅云深无奈地哼哼,什么欣赏水平呀?他尴尬地咳了一声:“你怎么会在我办公室?”
而且他还抱着她,两人都衣衫不整。苏婕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见你没下班,就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不停诉苦。我想要挣开,你还说些流氓话,不准我走。”
傅云深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婕,他会抱着她诉苦,不准她走,还耍流氓?果然酒能乱性,看来以后得少喝酒了。他又尴尬地咳了两声,看向对面的女人:“昨晚我喝多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苏婕无语,紧跟着说:“我们本来什么都没发生,你可别玷污我的清誉。”
傅云深哭笑不得,说得好像他很想和她发生什么似的,也不照照镜子。苏婕哼哼一声,转身往外走,只是转过身后,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刚才她看他盯着自己看,还以为他认出她来了,原来没有,总算可以放心了……楚惜朝正坐在床上发呆,忽然听见敲门声,不禁侧脸看去,就见傅以薰推门进来。他还真没想到她会来看他,毕竟他们的关系已经闹僵了。他知道若溪不会离开他的,但现在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傅以薰主动开口:“怎么你一个人在?他们呢?”
她见他不说话,继续道:“我听说你的情况了,别灰心别气馁,一定可以康复的。”
楚惜朝没有接傅以薰的话,而是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傅以薰不解地看着楚惜朝:“你会有事请我帮忙?”
楚惜朝沉默了片刻,才落寞、悲伤地开口:“我想让若溪对我死心,我想让若溪离开我。我这个样子已经是废人一个,给不了她幸福的。”
然后他望向傅以薰,恳求道:“只要你帮我赶走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哪怕是娶你也行。”
傅以薰满脸的震惊,久久没回过神来,楚惜朝想要赶走林若溪?她不由得苦笑连连,他对她还真是用心良苦。这就是爱吧,不管什么时候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爱的人。傅以薰有些感伤地道:“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其实她如果真心爱你,就不会介意的。”
楚惜朝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可是我介意。”
他下半身瘫痪了,只能坐在轮椅上,不能陪她下厨,不能陪她散步,甚至不能抱她,连正常的夫妻生活也没有。就算她不介意,可是他介意,而且是很介意很介意。傅以薰看楚惜朝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伤感起来:“可你这样做,若溪会伤心难过的。”
楚惜朝轻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她呢?你可以趁此机会,向我提任何条件。”
傅以薰却是微微一笑,脸上神情很平静很祥和:“不论你信不信,经过上次的事,我真的放下了心中的嫉妒、仇恨,我也意识到我的错误。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想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我不会伤害若溪,伤害我妈,我不会错过那个值得珍惜的人。”
她说着说着,眸中便噙满了泪水,似乎是在忏悔。楚惜朝看傅以薰那样子,觉得她是真的放下了,那么以后若溪多了个姐姐,少了个敌人。傅以薰努力平复了情绪,说:“我答应帮你,但不会向你提任何条件。”
她停顿了片刻,说:“其实我早就不爱你了,只是不甘心,只是不服输,才会被嫉妒、仇恨蒙蔽了心,缠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