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实在不好过问太多。林若溪并没有让萧楠送她回家,而是让她陪她去吃饭。她选的是一家中餐厅,点了一桌子的菜,以及一瓶红酒。其实她都没吃什么菜,光喝酒了。林若溪实在接受不了,竟然是傅以薰推母亲下楼,害得她摔死的。而她最信任的男人,最爱的男人,却一直瞒着她,包庇那个坏女人。其实即便现在,林若溪也不相信楚惜朝会记挂着傅以薰,可她又忍不住耿耿于怀。她真的很矛盾,真的很难受,唯有喝酒发泄,缓解心中的难受。一向很少喝酒的她,等大半瓶红酒下去,已经酒微醺了。萧楠不是不想劝,劝了几次也没用,便放弃了。虽然她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好事,喝酒发泄发泄,说不定是好事。等吃完饭,萧楠本想扶林若溪下楼,但林若溪却不愿意。她将钱包递给她,口齿不清地道:“不用管我,你去结账。”
萧楠只得先行下楼结账,打算等结完账再来扶林若溪。林若溪见萧楠离开了,也迈着蹒跚的脚步,跟着离开。此刻,她眼前的事物都出现了重影,尤其是下台阶的时候,台阶不仅有重影,还不停晃动,若不是扶着扶手,恐怕直接滚下去了。林若溪好不容易下完楼梯,却分不清哪个方向是大门,随便选了一条路走。迎面走来几个女人,在经过她的时候,都停了下来。“这不是林若溪吗?这个时候还敢出来吃饭?”
“靠,我最讨厌出轨的了,不管是男是女。”
“出轨就出轨吧,居然和自己的哥哥搞在一起,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什么大明星?女神?我看就是人尽可夫的贱货,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脑残封她做偶像。”
虽然林若溪已经有些醉了,可还是听见她们说的话了。面对这些女人的恶语相向,她只是淡淡地一笑,并不予以理睬,继续往前面走。但那几个女人看着她踉踉跄跄的背影,不禁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邪恶地笑起来。几个女人便跟上去,有人悄悄推了她一把,紧跟着又有人踹了她一脚。林若溪本就有些醉了,走起路来都困难,现在直接被踹倒在地,膝盖、手肘都撞在大理石地板上,痛得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她抬脸看了看那几个坏笑的女人,忍着疼痛缓缓爬起来。她扬起下巴,高傲地睨着她们:“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道:“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简直丢尽了我们女同胞的脸,想要教训教训你,怎么呢?”
林若溪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落得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地步,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她冷哼道:“你们根本不知道真相,没有资格在这里评价我的人生。”
其中一个女人讥讽地道:“你干的那些丑事都被人曝光了,狡辩有用吗?”
然后,那个女人率先上去,扬手就想掴林若溪一把掌,被林若溪抬手,给挡住了。但没想到,另外几个女人跟着扑上来,对她推推攘攘。林若溪势单力薄,被逼得连连后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那几个女人中,忽然有人说:“像她这样的贱货,扒了衣服拖出去游街示众。”
那几个女人也喝了些酒,此刻都兴奋地叫起来:“扒了她的衣服,扒了她的衣服。”
平时,像她们这样的女人,连见都很难见到林若溪这样的大明星,现在却能这样欺辱她,难免觉得兴奋、刺激。林若溪来不及出言制止,那几个女人便疯了一般,扑上来抓扯着她的衣服。甚至还有人,抓伤了她的胳膊,以及胸前的皮肤。此刻她已经彻底清醒了,心里难免有些害怕,毕竟对方已经失去了理智,胡乱地挥着胳膊,不断地反抗。她一边反抗,一边说:“我劝你们赶快住手,前面可有摄像头,肯定把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拍了下来。只要我报警,你们谁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为了一时冲动,闹得要坐牢,值得吗?”
那几个女人闻言,都有些忌惮,不禁抬脸张望,果然看见前面有摄像头。而这时,萧楠结完账,来找林若溪了,见几个女人围着她,立刻冲了上去。她看她衣衫凌乱,头发也乱蓬蓬的,十分狼狈,早没有了电视上光鲜亮丽的样子。她一手扶着她,一手握着手机,气势汹汹地道:“你们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要是再敢乱来的话,我立刻报警,到时候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那几个女人闻言,便做鸟兽散,很快消失无踪了。萧楠担心地问林若溪:“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林若溪摇了摇头,说:“算了,报警也没用,前面的摄像头只是摆设,根本就没有运转,我们没有证据的。”
萧楠看了看前面的摄像头,还真没有运转,因为指示灯根本没亮。于是,萧楠扶着林若溪上车,打算送她回家。林若溪重新扎了头发,并且把车厢里备的外套披在了身上,这才掩去了狼狈。萧楠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林若溪,缓缓说:“我知道这次的丑闻对你影响很大,甚至超过前几个月曝出的你和楚惜朝乱伦的传闻,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到桥头自然直。”
林若溪轻笑了一声,萧楠以为她是在为这次的丑闻而伤心买醉吗?她不相信这样的丑闻能毁掉她的事业,毕竟她走到今天这样的地位,可不是光靠男人。但她也懒得解释,而且她和她也不是很熟,没必要告诉她太多自己的私事。萧楠看林若溪那样子,以为她根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说:“我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林若溪心情不好,也不想急着回家,面对家人强颜欢笑,便点头说了句“好”。萧楠调转车头,像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开区,很快便在商业步行街旁边停下。林若溪没有打开车窗,可不想再被人认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这么隔着车窗,看着外面。步行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她不知道她带她来这里做什么,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嘛。但就在这时,林若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那是她去年发的新歌。她今年只顾着谈情说爱,顺便想陪陪两个孩子,工作几乎都处在停滞状态,也就没有发新歌曲。她很快发现,那个声音也很熟悉,心神不禁一拧,立刻想到了什么。萧楠扭头看着林若溪:“你听出来呢?”
林若溪的目光逡巡着车窗外,最终停留在街道上那个抱着吉他唱歌的街头艺人身上。虽然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帽子,并将帽檐压得很低,脸上还戴着墨镜,只露出唱歌的嘴,但她还是很快便认出他来。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听见他唱歌,再次看见他的身影,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萧楠提起何向南,声音柔柔的,仿佛唱着一首动人的情歌。“当年楚伊人自杀,楚家封杀何向南,让他跌入谷底。他也消沉了一段时间,但很快振作起来,可没有公司愿意签他。他只得卖掉自己的别墅、车子,打算成立工作室自己干。可楚家怎么可能给他活路呢?很快公司破产,他几乎一无所有、倾家荡产,最后租住郊区破旧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