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
楚惜朝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微微蹙了蹙眉,正准备问前面的空乘人员,夜色浓重的窗外响起几个惊雷,似乎雷电交加,大雨倾盆。顷刻间,整个头等舱里都紧张起来,众人惶恐不安、议论纷纷。“咔嚓嚓——”随着一声巨响,似有电击中了飞机,剧烈地颠簸起来。漂亮的空姐立刻站起来:“各位乘客,请不要惊慌,请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
有乘客立刻问:“飞机刚才是不是被雷电击中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空姐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就不敢随便回答。楚惜朝看林若溪也受了惊吓,便开口解释道:“飞机的设计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抗雷电效果,而且飞机外壳的材质具有导电性,即便被雷电击中,对内部乘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要不遇上强气流,就不会有事。”
林若溪看着楚惜朝,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他一向很博学。不料傅云深悠悠地道:“可我们显然不只是遇到雷电那么简单,很明显遇上气流了。”
楚惜朝不由得瞪了傅云深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其实傅云深就是不想看楚惜朝被众人顶礼膜拜,特别是被林若溪顶礼膜拜。乘客们越发地害怕、担心,已经有人开始哭泣,甚至有人偏激地辱骂航空公司。这时广播响起来:“紧急通知:各位乘客,由于飞机误入雷电区,并且遇上强气流,请不要随意走动,系好安全带。我们已经和航空公司总部取得联系,会努力带大家安全抵达SH市,请大家保持冷静和理智。”
然后,广播又用英文播报了一遍。而飞机颠簸得越来越厉害,连行李架上的行李都不时被甩出来。整个飞机上,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恐惧和不安。林若溪有些呆了,那种只有在新闻上、影视剧中才能见到的飞机事故,却真实地在身边上演着。飞机忽然猛地颠簸,林若溪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若不是系着安全带,只怕就被甩出去了。傅云深忙抓着林若溪的手:“你怎么样?别害怕,别害怕……”林若溪冲傅云深点了点头,可哪能不害怕呢?现在面临的可是死亡呀。楚惜朝看着林若溪,也想安慰她,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飞机颠簸着前行了十几分钟,情形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恶劣,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没多久广播再一次响起:“各位乘客,飞机还没有行驶出雷电区,遭遇的气流也越来越强大,经和航空公司总部商议,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空乘人员会发给各位乘客笔和纸,请你们写下想对家人和朋友说的话。”
这是要写遗言吗?这是要留遗书吗?机舱内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林若溪从始至终有些呆愣,完全不敢相信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很快,空姐站都站不稳,却不得不按上级指示,来给乘客发放纸和笔。当林若溪接到纸和笔,却有种将要泪奔的感觉。她拿着笔的手颤抖个不停,心里也乱得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又写给谁。傅云深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若溪,似乎没有要写遗书的打算。林若溪忍不住问傅云深:“你看着我做什么?不想给家人留点儿什么话吗?”
傅云深却展颜一笑,缓缓道:“我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娶你为妻。可今天若真是出事,能和你一起死,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
林若溪听见傅云深这番话,知道他是认真的,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年幼的孩子,都是躺在医院里的妈妈,她要是出什么事,他们可怎么办?然后她想到了右手边的楚惜朝,她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和他错过了。她想到他们或许很快就要死了,就好想和他敞开心扉地谈一谈。她想告诉他,她和傅云深只是朋友,她爱的人一直是他,从没有改变过。她还想告诉他,他们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以后能不能让楚家帮忙照顾那两个孩子。尽管林若溪以前不敢面对楚惜朝,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敢的呢?楚惜朝拿着笔,也没有写下只言片语,如果说现在有什么特别想说的,那就是告诉左边的那个女人:如果可以,他希望和她重新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愿再放开她的手。几乎同时,林若溪看向楚惜朝,楚惜朝也看向林若溪,四目相对时,能看见对方眸中闪烁着的泪光。但就在他们想要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的时候,原本明亮的机舱,忽然停电了,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原本弥漫着恐惧的机舱里,因为顿时陷入黑暗,恐惧不禁加剧,四处传来东西碰撞发出的砰砰声,以及人们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无休无止。林若溪和楚惜朝心里那些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傅云深倾身上去,抱着林若溪:“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不是还有我在吗?要死也是我们大家一起,不是吗?”
可林若溪还是害怕地抽泣起来,浑身颤抖着,心里有许多的不甘心,有许多的遗憾,不愿就这样死了,而且还将会死得那么惨。忽然,林若溪紧紧握着扶手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握住。她虽然看不见那是谁的手,可她也知道那是谁,反手便握住了他的手。飞机依旧在颠簸,机舱里也依旧一片黑暗,但有那只手握着她的手,她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好像心里也踏实了。她握着那只手,就不想再松开,不论是生是死。只是遗憾,她没能对他再说一句:我爱你,很爱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