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楚晴风风火火地跑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倪佳人,亦是一惊,“佳人,怎么了?你怎么又住院了?”
她这一声喊,才让大家回想起一年前,发生了很多事,倪佳人总是住院。傅司臣还没开口,她就指着傅司臣骂,“我说傅司臣,你当初娶她的时候怎么说的?说了不会让她受伤的?她怎么又受伤了?你怎么当人老公的?”
“你老公不也让你受伤了?”
傅司臣面色不变地盯了盯她的右肩膀,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说着今天去诊所拆线呢。一旁的苏泽修闻言,脸色更是尴尬。“好了,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吵架的?我不是没事吗?”
倪佳人说,“医生都说了,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没受什么大的伤,只是昨晚太晚了,不想太过奔波罢了。“倪佳人,你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你不值诶,你这护老公也得有点儿原则好吧?”
楚晴失笑,无奈地埋怨。“我没维护啊,我这是维护你啊。你跟他吵起来,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你吗?”
“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
倪佳人扬唇,一脸“我就是这么自信”的模样。众人失笑,看她果真没事了,才终于放下心来。“哎哟,小硬币,你赶紧跟干妈走,你这爹妈脸皮也太厚了,你跟着他们,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啊?”
楚晴从病床上抱起小硬币逗着。小硬币也挺喜欢楚晴的,似乎是觉得她好玩儿,一看到她就咧着嘴笑出了声。“你看,你儿子喜欢我!”
楚晴得意地说。“你要喜欢,跟泽修多努力努力,指不定明年小硬币就有弟弟妹妹一起玩儿了。”
傅司臣坐在病床边,一手握着倪佳人的手。闻言,苏泽修立即含笑地看向楚晴,还挑了挑眉,似乎有意愿试一试。楚晴看了看三人,轻嗤一声,“这还得看缘分好吗?我还没那么想要孩子呢。”
“……”苏泽修有些郁闷,他们一直都还处在避孕阶段,因为楚晴暂时还不想要孩子。他也知道楚晴在担心些什么,他们结婚可以不顾苏母的意见,可孩子生下来不能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至少,苏母要真心地接受他们的婚姻,哪怕不接受她,也要接受孩子,并且真心地爱孩子。被一方家长嫌弃的童年,有多苦她也经历过。所以,她不想要她的孩子也经历相似的痛苦。“该有的总会有,你们的二胎还没生呢,我们不急。”
苏泽修只能憋屈地说。看来,他不快点儿搞定苏母,这边也真是搞不定。倪佳人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说,“不是啊,我还想着你生个女儿给我儿子当童养媳呢!哈哈哈!青梅竹马多可爱啊!”
“那你儿子还没到能养我女儿的年纪呢!早着呢!”
楚晴说,“还有,青梅竹马?跟你和傅司臣一样,先来个二十六年的误会?”
“哪有二十六年?”
倪佳人反驳,撅了撅嘴。他们互相误会的那几年,当时是历经了苦痛,可是,在多年后再来回望,又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傅司臣分明是那么聪明的人,却在那时候犯了错。她也是,那么固执地不愿意解释,一声不吭地被误解那么多年,甚至不曾真真正正地用一种正确的方式为自己辩解。傅司臣催促道,“得了,泽修,赶紧带着你老婆回去,不是要拆线吗?肩膀不要了?”
楚晴在这里总是没说点儿好的,都把倪佳人带成啥样儿了?“得,我去拆线了,你们赶紧出院回家吧。”
楚晴把小硬币塞进傅司臣怀里,小硬币却有些不满意,扑腾着双手想往楚晴怀里钻。“看来他也很喜欢你这个未来的丈母娘。”
傅司臣勾唇道。一句话吓得楚晴连退了好几步,“我要生儿子,你们二胎记得生女儿,我儿子预定了!”
说完,她拉着苏泽修,露一个背影,潇洒地挥了挥手,踏着大步离开。苏泽修转眸说,“佳人,好好休息。”
倪佳人点头,两人已经消失在病房外。“我看泽修哥和晴晴都挺喜欢孩子的啊,为什么不急着要孩子呢?”
倪佳人疑惑地问。“上一代的恩怨,不想延续到下一代吧。”
傅司臣解释,“苏母一直不接受楚晴,可能他们就不打算要孩子了。”
“啊?”
倪佳人惊讶地张口。她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可是……不是有个孩子,更能让苏伯母接受吗?”
“谁知道呢,万一她还是不能接受呢?孩子一生下来就受白眼?”
“也是……”倪佳人叹息一声,也觉得楚晴挺困难的。另一方面,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苏母就是不能接受楚晴。分明一切问题都解决了,现在的楚晴没有任何一点配不上苏泽修。苏母到底在固执什么呢?……楚晴去诊所,苏泽修帮她拆了线,上面一道显眼的疤刺痛了他的眼睛,手轻轻地抚过伤口的周围,避开了伤口。“晴晴,以后不准做那么危险的事了,哪怕是要了我的命,那也是我的劫,不该你为我承受。”
“苏泽修你烦不烦!”
楚晴突然拽上衣服,一副不耐烦的语气,“我都不介意,你矫情什么啊?而且,你不是认识那些什么医学界的扛把子吗?难不成没有专门研究如何祛疤的?有的话,你帮我弄点儿药膏什么的不就行了?”
“就算我的疤祛不掉……”楚晴正义正言辞地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苏泽修,“你该不会嫌弃我有个疤吧?嫌弃早说啊,我另外找个小白脸包养去……”苏泽修,“……说什么呢?”
什么叫他嫌弃?他怎么可能会嫌弃,这是为了他留下的疤,他只是心疼。“说实话……”“闭嘴!”
苏泽修听得有些恼了,还有,什么叫换一个小白脸包养?他可能那么容易被替代吗?“你长脾气了是不是?”
楚晴突然站起来,苏泽修的心脏跟着一颤,“姑奶奶,消停点儿,你别伤口刚好又裂开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幸好没有痛感传来,还是乖乖地坐下了。嘴上说着不介意,她心底还是不想让那块原本就难看的疤更难看一点!……倪佳人受了点伤,本来就害怕夜晚的她,更害怕黑漆漆的环境了。好在他们夫妻俩这段时间都住在老宅,她这一受伤,可能住在老宅的时间更长了。傅母干脆把秦姨也叫了过来,一起照顾小硬币。傅父傅母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傅丞每天都要出门,傅母偶尔也会跟他一起出去,具体做什么也没人问。傅家的阿姨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平时在傅家都是傅母和傅丞亲自在带,所以,小硬币跟阿姨不亲。他们有事,阿姨就不可能跟着带了,只要叫了跟小硬币亲近的秦姨过来。家里有人照顾着,他们也放心了不少。傅司臣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去了一趟警局,被抓的那几个人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因为担心他们会对口供。傅司臣也没有心思去审其他人,只让警局的人叫来了那个老大。老大坐在桌子对面,仍然一副痞子模样,翘着二郎腿,不停地抖动,嘴角高高地拉起,“又要审问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便!而且,我就是绑了个人,最后也没把她怎样,你能把我怎样?”
他那副不怕死的模样,傅司臣看了倒是有几分欣赏。“行啊,不怕死?”
他跟着勾唇,“那如果生不如死呢?”
闻言,那个老大皱了皱眉,“你想做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外人,没有在这里审问我的权利吧?”
“当然,我没有。”
傅司臣毫不否认,嘴角却是笑意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