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司臣和倪佳人的婚礼将会在四季酒店举行。四季酒店提前一天清场,将最大的礼堂空出来,还有礼堂周围的屋子全部清场用作准备室和来宾休息室。倪佳人已在准备室换好了婚纱,也画好了精致的妆容。楚晴全程陪同,看到她的新娘妆赞不绝口,“佳人,你平时为什么不化妆啊?化个妆秒杀大票女星好吗?别人还说哪个女星怎么漂亮,我看啊,都不如你!”
“哪儿有那么夸张。”
倪佳人撇嘴笑,还是收下了她的应承。新娘永远是最美的,她也这么认为。从来不觉得自己可以这么美,许是要嫁给爱的人的缘故,她面色红润,原本都不用打腮红了,只是害怕冷风吹散了红脸颊,才硬生生地扫了两下腮红。她的头发没有完全束起,一般用来做了个精致的造型,一半披散下来,更显淑女气质。“我说真的,那些所谓的名媛千金,比起你来,还是少了那么些气质。你是美,而且有气质。有的人呢,是华而不实。”
比如,苏恬。说是不介意这个人,也没什么好介意的,楚晴心里还总是想着她。这个人差点儿就跟苏泽修结婚了。反倒是苏泽修曾爱过的倪佳人,她如何也介意不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她是自己的闺蜜,还是知道她和傅司臣彼此恩爱着。“知道啦。你也很美啊,如果没有我白纱那么华丽,你这套礼服都可以做婚纱了,你的妆可以再补点儿……”说着,倪佳人就拿着粉扑往她脸上抹。楚晴躲得快,不然脸上得多出来那么一块儿白的。她是淡妆,伴娘始终不能盖过新娘的风头,哪怕一点儿细节都不行。不过,她那怕化浓妆,也不及倪佳人美。这是她早已认清的事实。倪佳人巧笑嫣然,一副幸福女人的模样,盯着她的眸子都含着水。楚晴也不闹了,趴在椅子上盯着她,“哎,婚礼,恐怕领证都没有婚礼那么紧张吧?总算有一种把你嫁出去的感觉。”
“那当然,你可是我娘家人。”
楚晴抿嘴笑。倪佳人从没把她当成外人,而是当成家人。她很感激。“咚咚咚……”三声标准的敲门声。“佳人?”
傅司臣的声音。“傅司臣,你来干嘛?婚礼还没开始呢!”
楚晴吼道,坚决不让倪佳人先开口。傅司臣,“……”他就想来看看。“你不会是想佳人了吧?”
楚晴打趣。为了符合习俗,倪佳人婚礼前一晚到楚晴家里睡的,第二天凌晨四点过就被叫起来化妆,然后六点半,浩浩汤汤的车队开到楚晴家楼下,迎接新娘子。傅司臣从知道倪佳人要去楚晴家住一晚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太好。他们在一起之后,还没这么分开过呢。晚上没有她在身边,他总觉得不踏实。早上迎亲的队伍他也不能跟着去,只能在酒店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了,却只有进门时候的匆匆一瞥,她又被人带走了!傅司臣心如火烧,就不能让他好好的看一眼她媳妇儿吗?所以,趁着人都不注意,他就溜过来了。想来,倪佳人不会排斥见他,岂料,这里还有个不嫌事儿大的楚晴。失策!“开门!”
傅司臣沉声。他想着人,心脏都像有蚂蚁在挠一样。特别是早上见了她化了妆,穿着婚纱,低眸含羞的模样,所有的冲动都往下走,集中在某一处。可他刚摸到小手,把人带进酒店,楚晴风风火火地赶来,把倪佳人带进了休息室。倪佳人也有些想他,两人毕竟一天分开绝对没超过十个小时过,可从昨天到现在,都快一天了。她刚想起身,楚晴迅速拽住她。“我说人家新婚夫妻都能熬住,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倪佳人脸色一红,“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没必要那么在意习俗吧?”
“你还想不想好好结婚了?”
倪佳人老实地点头,她自然想有一个完美的婚礼。“那就听我的!”
楚晴话音刚落,门外竟然响起了粗暴的踹门声!倪佳人,“……”楚晴,“……”楚晴摸了手机,直接打给苏泽修,“我说你这伴郎怎么当的?新郎跑了你知不知道?哪有新郎这时候跑来见新娘的,你赶紧把他拉走!”
苏泽修,“……”接起电话就是楚晴劈头盖脸一顿骂,他原本还欣喜,她知道主动给他打电话了。结果,果然不能奢求。“我知道了。”
苏泽修闷闷地出门,果然,原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脸焦灼傅司臣已经不见了。他只好去倪佳人的休息室外,傅司臣还在踹门,里面还有楚晴大吼的声音,“傅司臣,你是不是个男人?佳人想要一个完美的婚礼,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晴晴,要不……”倪佳人心软了。“不行!”
“……”最后傅司臣是被苏泽修强行拽走的,一回到休息室,他一反常态,就像一座雕塑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他面色紧绷,似乎是时间迫近,有些……紧张。苏泽修坐在他身边,也没有说话。他也是很期待上了妆容的楚晴,那套礼服,很适合她。虽然她一直标榜自己是欧美范儿,可穿上花仙子模样的衣服,仍是另一番韵味,依旧美丽动人。婚礼在中午12点正式开始。苏父站在门前,挽着倪佳人,等待大厅门的开启。原本说让傅丞牵着她走红毯的,却被傅司臣拒绝了,说他是男方的父亲,这样不合适,干脆找另外三家的父亲来充当。苏父又是和倪佳人最亲的,自然就是苏父了。宾客已经入座,傅司臣站在礼台上,穿着定制的新郎西装,一脸正色,手捏着衣角却忍不住收紧了力道。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的位置,灯光从亮到暗,他的手心里冒出了汗水。好歹没有人发现他的紧张。会场内一片寂静,只有一束温暖的光线柔柔地打在傅司臣身上。静默只持续了几秒,会场的大门徐徐打开,光透进会场,一袭白纱最为亮眼,冲击人们的视线。倪佳人挽着苏父的手腕,嘴角是恬淡的笑容,盖着头纱,三两颗钻石发出光芒,面容隐藏于纱与钻石的光线之下,有一种朦胧的神秘感。傅司臣远远地望着,紧张的心,反而在这一刻安定了。倪佳人深深地凝视着前方挺立的男子,脸色原本有些僵硬,在她抬起眸子与之对视的那一刻,笑容绽放,一如往日的暖。楚晴和苏泽修跟在身后,帮她整理婚纱。她跨出的每一步,都谨慎、认真,步子实在是太慢了。从礼堂门口到礼台的路,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两人对视的眸光终于相聚,苏父将倪佳人的手递到傅司臣的手上,深沉而又祝福地说,“我把佳人交给你了,虽然我不是她父亲,但你若是错错待了她,我们还是会找你算账的!”
“好。”
声音轻而坚定。倪佳人盯着傅司臣的眸子,含着一汪水,嘴角的笑意忍不住上扬。“你真美。”
拉过她手带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傅司臣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最帅。”
牧师离得最近,听清楚了两人小声地交谈,都忍不住扬起笑意。苏父退到自己的位置上,苏泽修和楚晴则分别站在新郎新娘两侧。祁闻站在最前方,看着上面的四个人,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不,应该说是莫名的和谐。他推了推身边的陆君浩,“陆二,你看看,泽修和楚晴这么站在一起,是不是也特别有夫妻相?那礼服华丽得跟他们结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