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正月,清舒又要出外差了。这次去的是陕西,不是去查哪个官员而是陕西飞鱼卫卫所出了问题。有御史弹劾陕西飞鱼卫卫所主事人胡千户滥用职权,与当地豪强勾结在地方上作威作福。 段博扬冷着脸说道:“若是查实胡本松滥用职权谋取私利,不用回禀将他以及同伙全都斩杀。”
清舒心头一凛,沉声道:“是,大人。”
段博扬见她没反驳很欣慰,就怕她真如外面所传闻的心慈手软狠不下心来,那呆在飞鱼卫真就不合适了:“这次让林菲跟你一起去,有她在能保护你的安全。”
若是林菲来说清舒不会同意,但上峰的安排她就不会反对。 窈窈知道她又要出外差,抱着她问道:“娘,这次去陕西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还想女儿节你带我出去玩呢!”
这个清舒就不能保证了,她说道:“差事办完才能回来,具体时间娘也说不好。女儿节你要想出去玩,我让你瑜姨带你一起去。”
窈窈是想清舒带她去,但她也知道这事自个拦不住,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应下了。 符景烯晚上回来知道这事,说道:“胡本松在陕西十多年,用的肯定都是信得过的人。若查实犯了事,要抓他靠带去的这些人手是远远不够的。”
一个省份有个卫所,每个卫所有八十号人,这些人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身手都不错。若时候他倒不怕,可清舒那花拳绣腿带二十来号人是对抗不了那么多人的。 清舒点头道:“我明日进宫与易安说一声,后日启程。景烯,若真如御史弹劾的那样以权谋私,为何等现在才暴出来?”
符景烯笑了下说道:“不是现在才暴出来,是皇上开始着手整顿各地的卫所,胡本松正好撞到枪口上来了。”
说起皇帝,清舒那是一肚子的疑问:“景烯,皇上刚登基那两年做事雷厉风行,可现在处事却缓和了许多。”
符景烯在回京就发现了,只是有些事知道就行没必要去刨根问底:“咱们当好差就是,皇上做什么自有他的考量。”
“你也猜不到吗?”
符景烯有怀疑,只是他的怀疑太骇人了不敢告诉清舒。若不然清舒不小心透了话给皇后,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君心难测,我若是能将皇帝的心思猜透,皇上还不得提防我啊!”
闻言清舒转移了话题,说道:“经业过些天就会回京,等他回京你好好说说他。”
这次的事青鸾是冲动,但谭经业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符景烯笑着说道:“福哥儿跟窈窈合起来,都没你花在青鸾身上的心思那么多。”
虽嘴上总说不管但林青鸾有事她不会真的置之不理,不过符景烯也能理解,就像他对景楠也是怒其不争但也不可能真丢开不管。 这点清舒不否认,说道:“这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命苦碰到一对不负责任的爹娘,我只能多担待一些了。”
说起顾娴,符景烯说道:“我听说外婆想让青鸾将了岳母到身边奉养,有没有这回事?”
清舒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
符景烯笑着解释道:“不是红姑跟芭蕉他们说的,是窈窈告诉我的。她与我说不喜欢岳母来家里住,要先生跟她一起住。”
清舒蹙起了眉头:“这孩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要知道窈窈也就两年前见过傅苒一次,那时候她还不懂事。 “千惠给她说的,这孩子也说不喜欢岳母不想让她到家里住。另外她还说谭老爷每次都只抱东哥儿给他吃好吃的,她每次都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清舒都无语了,虽说许多人会重男轻女但也没这么严重。而且谭家下一辈也只她一个姑娘,也幸亏青鸾不住菏泽不然真要担心了。 符景烯说道:“谭家家风不好重男轻女,青鸾不让谭老爷与他们一起住是对的,长久下来对两孩子都不好。”
其实若顾娴只是不着调与他们住一起也没关系,反正符景烯自问弹压得住。可家里有孩子,孩子被影响可就毁一辈子了。孩子没养好,晚年没有安宁日子过。 夫妻两人说了小半天话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清舒就进宫了,然后与易安一起用早膳。看着桌上摆放了十六个盘子,每个盘子装的都不一样。 易安笑着说道:“今早皇上带着云祯在慈宁宫用膳,我正愁一个人吃不完呢,没想到你来了。”
清舒笑着道:“所以说我是有口福的人。”
用过早膳,易安问道:“我听说陕西的案子让你去查,有没有信心?”
“有,这次林菲跟我一起去。只是我担心胡本松在陕西十多年势力庞大,若查实了他的罪责凭我带的这些人手不能将他跟同伙一网打尽。”
易安觉得这压根不是个事,说道:“那就将他们一一瓦解了。若真的铁板一块瓦解不了,你就跟侯总督借调几百兵马将他们全抓了。不过就怕他们到时候狗急跳墙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来,所以这次差事你必须当心。”
有了易安的话,清舒也就有底了:“你放心,我会谨慎行事的。”
想着清舒这一去又要几个月见不到,她不由说道:“你这次出外差窈窈有没有意见?”
“我每次外出办事她都不高兴。这次还拿青鸾出来举例,说青鸾一直在家中陪初初跟东哥儿,这话就是在指责我对她不够尽心了。”
易安笑着说道:“真是人小鬼大。她这么说你肯定内疚,然后就答应她提的诸多条件。”
清舒摇头道:“没有。我年初给她算了一笔账,她就再不敢提过分的要求,这次只说想女儿节陪她出去玩。”
“算账,算什么账?”
清舒将窈窈去年花销说了下,说完后道:“元宵景烯带她出去玩,就买了一盏花灯不敢再多买了。”
易安乐得不行,说道:“也只有你能制得住这丫头。”
“没办法,景烯舍不得这个恶人只能我来做了。”
她对窈窈严格要求,是希望学好本事将来可以做她想做的事,而不是按照她与景烯的安排过一生。 说起这个易安掩嘴笑了起来:“皇上也与我说每次闲聊的时候符景烯都将窈窈挂再嘴边,弄得皇上几次与我说想要个姑娘。”
“想要就生啊!”
易安笑骂道:“生了未必就是女儿,这事啊还是得看缘分。”
不排斥再生,但她也没那么迫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