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到沈家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看着他带来的一大堆东西,顾老夫人笑骂道:“就过来吃个饭还带什么礼来呢?”
符景烯笑着说道:“外婆,前两日到平洲我就想来看望你,只是一直都脱不开身。”
若老夫人自己居住买不买礼物无所谓,可这里是沈家,空着手上门那就是了。 坐下后,顾老夫人关切地问道:“你不是在翰林院跟詹事府当差,怎么会跟着钦差来了江南呢?”
符景烯笑着说道:“听到江南这边有水患清舒担心得不行,正巧钦差要下江南巡视堤坝,所以我就求了太孙跟着来了。外婆,这段时间水患没影响到你吧!”
顾老夫人心里熨帖,乐呵呵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十年前那场特大洪灾我都不怕,这次只是小范围内的灾害更吓不着我了。倒是你要注意了,这差事可不轻省,你若发现不对就赶紧躲开别逞强。”
“外婆放心,这段时间都是晴天,大水已经退去不会有事了。”
顾老夫人嗯了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日我们要去虔城,具体什么时候回京我也不确定。而且我要跟安侍郎他们一起走,无法与外婆同行。”
出京之前他还盘算着等巡视完所有的堤坝后转道回平洲时,他来接了顾老夫人一起回京。可经了泥石流事件,现在安侍郎走到哪都带着他。而因为有救命之恩这层关系在,安侍郎倾囊相授。所以这段时间符景烯学到了许多东西,收益很大。 沈少舟笑着说道:“景烯你不用担心,等过完中秋我送你外婆回去。”
“那就劳烦沈伯伯了。”
沈少舟故意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客气。咱们是一家人,总说谢谢劳烦这些话太显生疏了。”
他以前就知道符景烯不是池中物,现在越发确定了。 符景烯笑了下,没接话。 顾娴见他这样对沈少舟心里不舒服,不过她也不敢责问符景烯,只是说道:“清舒怀孕了,这事你知道吗?”
符景烯看向她,目露警惕地说道:“岳母,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传闻?岳母,你可别被骗了。”
以清舒的性子,就是怀孕了也不可能写信告诉顾娴的。而顾老夫人年岁大了,清舒怕她担心更不可能告诉她了。所以,他觉得这是别有用心的人放出的话,就是不知道此人是什么目的。 顾老夫人乐呵呵地说道:“是真的,清舒怀孕了,算下时间应该有两个多月了。”
“外婆,谁告诉你的?”
顾老夫人也没瞒着她,说道:“是你姨婆写信告诉我的,她说清舒头胎没有经验让我赶紧回京。”
符景烯听完却是蹙紧了眉头。 顾娴看他这样的神情心头一跳,不由问道:“景烯,难道你不喜欢这个孩子?”
符景烯回过神来很不高兴,所以故作惊讶地说道:“岳母为何会这般想?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既然喜欢,为何这般神情?”
符景烯有些不耐烦,只是当着顾老太太的面也不好多说:“只是想着清舒怀孕会很辛苦,偏我不能在身边照顾有些担心了。”
顾老夫人怕他分心,笑着说道:“不用担心,你姨婆会照料好清舒的,再不行还有黄女医呢!”
符景烯点点头。然后主动与顾老夫人说了这次下江南所遇见的事,当然遭遇的危险以及章巡抚贿赂的事都隐去了。主要说的是受了灾了的百姓,现在日子过得很艰苦。 沈少舟问道:“景烯,朝廷应该会有赈灾吧?”
符景烯摇头说道:“因为灾情并不大,所以朝廷赈灾的可能性比较小,现在只寄希望与有人出面号召众人募捐去救助那些受灾的百姓了。 顾老夫人说道:“我带头捐两千两银子。”
平洲这边的染坊生意大不如前了,一个月现在只能分到两三百两的分红。而清舒出嫁以后,顾老夫人就不愿再用她的钱。养她无妨,难道还能养着顾霖一家子。靠着染坊的分红,现在家里收支持平。一年下来也能存千八百两银子。这两千两银子,还是动用她的棺材本。 符景烯摇头说道:“外婆,这事必须得找个有名望的人组织然后购买粮食发放到灾民手中,不然这钱捐了最后也落不到灾民手中。”
当差这些年,他早发现吏治已经开始腐败了。只是现在太孙太没上位,这些暂且隐忍着了。等将来太俗登基为帝,他一定要肃清这些蛀虫。 沈少舟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外头婆子说道:“老夫人、老爷,饭菜已经好了。”
吃饭的时候看到桌上有酒,符景烯说道:“沈伯伯,我吃完饭还要去段师傅家走一趟,然后明天一大早就要启程去虔城。所以这酒今日就不喝了,等你去了京城我陪你好好喝一杯。”
顾老夫人闻言立即说道:“差事要紧,这酒今天就不要喝了。”
吃完饭沈少舟亲自送他出门,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符景烯说道:“沈伯伯,上次你推荐的那位肖管事很不错。若是还有这样的人才,可以让他们来找我。嗯,暂时两个就可以了。”
那位肖管事如今接手了他的木材铺跟家具铺,生意已经开始有了起色。而清舒以后是要开酱菜铺的,所以他想早些物色好掌柜的人选。不然匆匆忙忙的寻不到好的人选,到时候清舒又要受累了。 沈少舟一口应下:“行,等我问过下他们的意见再给你答复。”
他也不知道霍记商行以前的那些管事有没有找到新差事。而且就算没找到差事,也不是谁都像老肖那样愿意背井离乡。 符景烯是骑马来的,上了马朝着父子三人挥挥手就走了。 沈湛看着他的背影问道:“爹,符景烯不是去年才考中的进士且还进了翰林院,为什么能跟着钦差下江南呢?”
也是他有心不听京城那边的事,加上大半时间住在铺子里,所以对景烯与清舒的状况并不清楚。 沈少舟很有耐心地说道:“他不仅在翰林院当差,还兼任了詹事府的府城。年纪轻轻的如今已是六品官了,又得太孙的青睐,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湛看着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