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娴听到沈少舟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顿时心头一松。 沈少舟却是继续说道:“阿娴,若是你做不到我就带你去南洋。”
“去南洋做什么?”
沈少舟探口气说道:“自然是去那养老了。沈涛跟沈湛两个都是靠不住的。若清舒与安安再不管我们,等老了说不准我们连栖身之地都没有。既如此,还不若去南洋。”
“可南洋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等我们老了动不了那些仆从欺负我们怎么办?还有,去了南洋到时候我们葬在哪里?”
沈少舟说道:“南洋的产业是于冬负责,他对我忠心耿耿,不会背叛我的。哪怕我死了,我相信他也会照料好你的。”
顾娴忙摇头说道:“不要,我不要去南洋,我不要背井离乡。”
去了南洋,死了都不能落叶归根。 沈少舟说道:“若是你能改过我们可以一直呆在平洲,可若你不能改过我们只能去南洋了。”
顾娴忙说道:“我改,我一定改。”
沈少舟嗯了一声说道:“阿娴,我们能否在平洲安度晚年就看你了。”
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现在心事去了饿得慌。顾娴摸着肚子,朝外叫道:“檀杏,给我煮一碗面条来。”
“好。”
这日晚上顾娴睡了一个踏实觉,可霍氏却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说道:“公爹,官哥儿还小,等他大些再搬到前院去吧!”
沈少舟冷冷地说道:“沈涛没跟你说清楚吗?我是在通知你们,而不是征询你们的意见。”
霍氏并不怕沈少舟,说道:“公爹,官哥儿还这么小他离不开我。”
沈少舟沉着脸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所以才一点都不将我放在眼里?”
“霍珍珠,你现在是我沈家的儿媳妇而不是霍家的姑娘。不过你若是想回霍家我也不会拦着,等会我就让沈涛送你回福州。”
因为他自己没女儿,所以沈少舟一直将霍珍珠当女儿一般对待的。后来霍珍珠嫁进来做了儿媳妇,他态度也没变。 这几日沈少舟也在反省自己。他觉得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这个态度,所以霍珍珠才不将顾娴放在眼里。 看到沈少舟突然变脸,霍珍珠被吓住了:“爹,你要让阿涛跟我和离吗?”
沈少舟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敬婆母不尊公爹,像你这样的儿媳妇谁家敢要?”
见霍珍珠还待要说,沈涛赶紧扣着她的手:“爹,你要亲自教导官哥儿我们求之不得。爹,这事就说定了,我跟珍珠先回屋了。”
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霍珍珠甩开他的手满脸怒容地说道:“你为什么要答应让官哥儿搬到前院去?”
沈涛看着她无奈地说道:“爹决定的事,你觉得我们反对有用?”
霍珍珠说道:“官哥儿是我生的,我凭什么不能做主?”
沈涛没跟他争辩,只是说道:“你要是惹怒爹,他真会让我们和离的。”
霍珍珠大怒:“他让你和离你就和离,难道你是提线木偶吗?”
沈涛摇头说道:“我不会跟你和离,不过真到那时爹会将我们两人都赶出去。”
“上次你丢下娘不管独自带着官哥儿回了霍家,后来霍英航又绑架了官哥儿。若不是爹跟岳父是拜把子的兄弟,就凭这两件事爹就能将你赶出沈家。”
“爹虽看在岳父的面子上没发作,但这两件事他都记在心上。你要再惹怒他,他真的容不下你了。”
“珍珠,我们要真被赶出去,平洲就没我们的立足之地。”
霍珍珠也是个要强的,说道:“那就回福州去。”
回到福州随便做点生意都能赚不少钱,哪像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 原本霍珍珠来平洲就是不情不愿,现在越想越觉得回福州这主意不错。而且公爹之所以能拿捏住他们不就是因家里钱财是他的,等他们夫妻能赚钱自然也有话语权了,将来也不用再看他的脸色了。 沈涛说道:“我们回福州爹不会拦着,但官哥儿我们是带不走的。”
霍珍珠面露纠结:“孩子先放在平洲,等我们的生意上了正轨再来接他。”
沈涛苦笑道:“爹想让官哥儿到祁家族学念书,你觉得我们能将官哥儿接走?”
霍珍珠没吭声了。 不过想了一天一夜,她还是决定回福州。呆在这里太压抑了,亲朋好友都不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涛见她意已决,也没再劝说了:“我可以陪你回福州,但官哥儿必须留下。”
官哥儿是他的亲儿子,自希望孩子以后能有个好前程。 知道两人想要回福州沈少舟并没反对,只是说了一句话:“你们回去可以,但官哥儿不能带走。”
虽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霍珍珠还是心痛得不行。 沈少舟见霍珍珠没反对,神色稍缓:“我这还有两万两,一万两我留下自用,另外一万两你们跟沈湛各五千两。”
霍珍珠还以为一分钱都拿不到,没想到竟还分给了他们五千两银子。 不过这五千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你们要赚钱了,那是你们的本事。可你们要亏了,再回来就别再囔囔着做生意,踏踏实实地守着几亩薄田过活。”
霍珍珠对自己很有信心,压根就不担心会亏本。 沈少舟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多说。等以后他们就会知道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什么时候走?”
沈涛看他面色不虞,忙说道:“爹,我们准备中秋以后再走。”
沈少舟点点头:“那这段时间你们多陪陪官哥儿。还有不管以后多忙,过年一定要回来。”
沈涛一口应下:“爹放心,我们以后都回家过年。”
老爹跟儿子都在这,留在福州过年也没意思。 沈少舟脸色好看了许多:“这话是你亲口所说,若是将来做不到我拿鞭子抽你。”
那鞭子抽在身上疼得能让人背过气去。沈涛以前也被打过一次,听到这话打了个激灵:“爹放心,哪怕给官哥儿做个好表率我也不能食言。”
“这还像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