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舒去女学跟众人汇合,然后跟着女学的学生一起去了码头。 金翠大清早就在码头等候,见着清舒她就将一个方形的木盒子给了她;“这是我家姑娘送给你的。”
因对清舒有意见,金翠崩着一张冷脸。 清舒接了盒子发现还蛮重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谢谢静淑姐姐。”
金翠看了清舒一眼,就转身走了。 这次去京城乘坐的船有两层,金陵女学的先生跟学生住在二层,底层住着官兵船员以及众人带的仆从。 这次官府派出了五十个水兵护送他们,带队的人姓朱,是百个户。 学生加上先生有二十八个人,可二层只有十八间房。除开几位先生一人一间,学生只有清舒跟谢小歆两人得了独间。 其他人哪里喜欢心里不满,也不敢提出异议。没办法,前两名被清舒跟谢小歆包揽了。按成绩说话,不服也得憋着。 陈妈妈跟着清舒进了房间,笑着说道:“这房间还挺大的。”
她们之前来金陵时也是坐船,那船的房间只这一半左右大。不过当时房间多他们直接要了三间,不像现在得三个人住一间。 这房间两边放着床,那床不大只能睡一人,每张床上放着张矮桌。清舒觉得挺好,有桌椅就可以写字画画了。 听从瞿苟荀的建议,这两年清舒没再将作画当成一门消遣而是作为专长。为此她还特意请教了女学画艺最好的先生,两年下来受益匪浅。 房间有被褥,只是清舒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她自己带了一床被褥来。 陈妈妈将不用的那床被褥卷起来,放到右边的床上。然后,她又打了水来擦洗将床跟桌椅。 清舒将东西都归置好后才打开罗静淑送给她的箱子。 箱子里面放着六本字帖,分别是柳公权的《金刚经》、颜真卿的《颜勤礼碑》、《颜家庙碑》、诸遂良的《黄庭经》、兰夫人的《家书》以及谢大家的《子帧帖》。 坠儿看到这些字帖非常诧异:“姑娘,这罗姑娘好大的手笔呀!”
这些字帖虽只是临摹的但也非常珍贵,随便一本拿出去都会被人哄抢的。 清舒苦笑一声道:“我有次跟她聊天说,希望有机会阅览那些名家的字帖。没想到静淑姐姐将这事记在心上,还搜罗了这么多的字帖。”
“姑娘,别想那么多了。”
清舒苦笑了下,如今再想也没什么意义,只能以后找机会还回去了。 谢小歆就住在旁边,她收拾东西时没找着砚台:“清舒,我的砚台不小心掉地上摔坏了,你有多吗?”
清舒带了两块砚台,将放在桌子上的粉瓷砚台拿给了她。 谢小歆接了砚台,看着忙碌的陈妈妈:“早知道我也将妈妈带上了。”
清舒莞尔:“多出一个人,得交六十两银子的船费。”
这点船费她自个就能出,只是当初学堂规定只能带一个人。也是看她年龄小,这才特殊照顾。 清舒坐在谢小歆旁边,小声问道;“姐姐,还有两个应考的人是谁?她们是不是就在京城?”
谢家的消息可比她灵通多了。 谢小歆笑着说道:“两个人你都认识,一个是楚韵,一个是陆琪。”
这两人都是上届一班的学生,而且两人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只可惜去年没通过文华堂的考试。 说起来金陵女学考入文华堂书院的人并不多,每年大概也就七八个人。去年创了新低只考中了五个,最被看好的楚韵跟陆琪两人都名落孙山了。 “哦,莫怪赵玲玲家人会愿意让出名额,原来如此。”
顿了下,清舒问道:“不对呀,我记得楚韵今年十二岁了。不是说了文华堂只收八岁到十二岁的学生嘛!”
谢小歆知道清舒话里的意思,解释道:“只要考试时没满十二岁就行就不算违规。楚韵要到明年四月才满十二岁,” 上辈子楚韵就是考入文华堂,只是没想到是第二次才考上的。 说到这事谢小歆有些担心,楚韵的成绩在女学也排前五。她都落榜了,以致谢小歆也有些忐忑:“清舒,你年岁还小,若是落榜也还可以再考一次的。”
清舒轻笑一声:“按照你们这种操作我能再考三次。”
谢小歆错愕。随即想到清舒今年才八岁,要按她刚才所说就算明年落榜,确实也能再考三次。 “不过歆姐姐,我相信自己明年一定可以考上。”
谢小歆苦笑道:“以我们的成绩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考上,可往年最被看好的学生大半都落榜了。”
“我知道,她们水土不服病倒了。哪怕后来好了,考试的时候也受了影响。没好的,连考场都不能进。不过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谢小歆有些疑惑:“为何你如此肯定?”
“我不怕冷呀!”
谢小歆想着清舒大冬天也只穿一件夹袄,微微点头。 因为走的水路很平稳,清舒也与在家时一样看书练字。 船上并不能单独开火,所以到饭点就自个去厨房取饭菜。这日中午的饭菜很丰盛,有板栗排骨、清炒茭白以及蘑菇炖鸡汤。 清舒吃完饭以后与坠儿说道:“我们去甲板上走走吧!”
结果刚走出门,就见谢小歆的丫鬟惊慌失措地从房间走了出来。 清舒问道:“怎么了?”
听到谢小歆吐了,清舒赶紧过去。见着她恹恹地躺在床上,清舒不由皱紧了眉头。 谢小歆苦笑道:“我应该是晕船了。”
“那你赶紧吃一颗药。”
这身体也太弱了,才半天就晕船了。到了京城,就这体质哪能适应得了京城寒冷的天气。 见谢小歆说没有,清舒顿觉不可思议:“你怎么连晕船药都没带?”
晕船药可是必备之物,就是清舒自诩身体好都带了。虽她觉得自个不会晕船,但带了也是有备无患。 谢小歆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她祖母给准备了晕船药、牛黄解毒丸、红花油等各种的药,可她们找不着药匣子了。 清舒一见就知道有内情了,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多问:“坠儿姐姐,你去拿了晕船药过来。对了,再拿一盒薄荷膏来。”
谢小歆有些感激地说道:“清舒,谢谢你啊!”
清舒笑着道:“歆姐姐,无需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