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院子里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红火,只不过多了马上要增加人丁的消息,家中所有人都显得格外的警惕。当然,这和秦家老大即将回来的消息也脱不开关系。这天中午,秦家人刚吃过饭,秦授在厨房里帮着赵美莲洗碗,妹夫吴忠则是在院子里收拾桌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突然,一阵小汽车的鸣笛声,响彻了整条小巷。所有人都忍不住探出头去看,毕竟在这条普通到随便丢到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埋没的小巷子里,能看到一辆小汽车,实在是一件新奇的不能再新奇的事情了。秦家老大和他的老婆,就是在这个时候下车的。“哎呀!这条巷子怎么这么脏得啦,会弄脏我的新皮鞋的!老秦,你快过来扶我一把得啦!”
女人大惊小怪的声音从母鸡般的喉咙里滑出来,看热闹的人瞬间比之前多了三四倍都不止。没有其他任何的原因,只是大家单纯的想看看,如此“娇贵”的仙女,到底长什么样子。可当他们看到想象中的“仙女”,居然是一个年过三十,脸擦的比面缸白,还遮不住面上那股苍白之意的中年妇女后,瞬间一个个的面上都写满了大失所望的表情,一个个摇着头回家去了。偏偏那位中年妇女还不知足,得了旁边男人的搀扶还觉得不行,一会嚷着地太软站不稳会陷脚啦,一会又说太阳太晒她不习惯啦,总之是哄着面前的男人将她背上了脊背,这才堪堪放过对方。“小授,小月,我回来了!”
男人有些沧桑的声音在秦家门口响起,一家人这才发觉刚才门口那阵闹哄哄的声音是来自家的客人,一个个探出头去瞧,在看到大哥秦贤背上背着个女人进门时,吴忠先是臊的没眼看,别过去了脸。而秦月虽然眼睛还在瞧着,面上却红彤彤的说不出一句话了。就连只有几岁的秦小荷,也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开口学着学校里老师们的语气说道:“阿姨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要人背啊!”
一句话,还没说啥呢,就将秦贤背上的女人给得罪了,她从自己男人的背上猛的抬起头来,刚想训斥这没礼貌的小孩几句,秦小荷却被她那张惨白的脸给吓到了。“呀”了一声,这就飞快的跑到自己父母身后去了。秦授还在厨房门口傻愣着,这也不能怪他,他本来就对秦贤没什么印象,再加上自己过来的这段时间,秦贤别说是回家了,就连一个口信都不带让人捎给他们的。他要是对自己的这个大哥有感情,那才叫大白天见鬼了呢!还好赵美莲反应够迅速,探头瞧了一眼院子里的场景,虽然也觉得辣眼睛的厉害,却还是立马解下围裙打招呼道:“大哥回来了啊!这位就是大嫂吧?快坐快坐!”
说着,还顺手拿抹布抹了一把桌子,这就准备转身去倒水了。当然,路过秦授的时候,她也没忘记给自己的丈夫使个眼色。毕竟丈夫和大哥之间的那些恩怨已经由来已久了,这次回来,她只希望这两个人不要将好好的家里给搅得翻天覆地就好了。秦贤将背上的女人放了下来,可没想到,幺蛾子又出来了,瞥了一眼勉面前的桌子,女人的眉头立刻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这就开口用无比嫌弃的声音道:“这桌子也能做人得啦,这么脏是从来没有擦过的吗?反正我是不会坐得啦。”
“美丽,老家的桌子都是这样的,要不……我给你擦擦再坐?”
面对妻子的迷惑性发言,秦贤非但没有任何觉得尴尬的意味,反而这就诚诚恳恳的做起了奴才,那副狗腿子的样子,像极了还没从清朝醒过来的包衣奴才。眼看着秦贤擦了又擦,又被嫌弃抹布不干净,最后愣是拿自己的袖子上手,这才勉强得到了面前女人的认同。从头到尾,秦授都在旁边冷眼看着,一句话也没说。毕竟,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奇葩,估计也难开口说出一句话来。还好,赵美莲端着热茶过来了,一人一杯的放在了面前,嘴上说着客气的话。“都是老家托人带过来的粗茶,别嫌弃哈!”
赵美莲本来就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刚才那女人只探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眉头微皱,这就又开始了。做作的手捏在了鼻子前,这就一脸嫌弃的道:“啧啧,确实是粗茶,闻着这味道就呛到不行,我和你们讲得啦,这喝茶,就得喝英格兰的,他们那的下午茶——”“大婶,你刚从国外回来?”
这次,秦授没有惯着她的毛病,面前人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他直接给开口打断了。而许美丽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开口打断她的话,更没想到有人会叫年轻貌美(自认的)的她大婶!瞬间血压蹭蹭蹭的往上飙升,好半天之后,这才顺了一口气,指着秦授的方向,用无比愤怒的语气质问道:“你叫谁大婶呢?”
“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比你更老的女人吗?”秦授开口,语气里带着淡然的味道,瞬间像是一把火浇在了滚烫的热油上,点的面前的许美丽更炸了。噌的一下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刚才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也没有了,转而变成了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张口就破口大骂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一点素质了?”
“你有素质,一把年纪学小姑娘压着个嗓子说话也就算了,毕竟有人先天性声带发育不良,我们作为正常人要理解。但是没文化就是你的不对了,咱老祖宗从6000多年前就开始种茶了,你给我来一句英格兰的茶如何如何,真是山羊放了个绵羊屁,既骚气又洋气!”
秦授的面上有着鄙夷的情绪,而面前的许美丽,则是彻底的绷不住了。“你!老秦,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