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位突然出现的美人所震撼。倒也不是说这位年轻人的脸长的有多么出众,而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尔等凡人皆是蝼蚁’的气势,足以吼住全场。 以上是日后侥幸逃的一条狗命的六师姐的原话。而且云归月日后一边提起来这次历练有多么危险,一边又对这位危险至极的美人念念不忘,可见是要美色不要命的典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那位纯白的年轻人低头看一眼朱茯等人,真的是很轻的一眼,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天神偶尔心血来潮看了一眼人间罢了。 紧接着,几个字就从这位年轻人线条优美的唇角挤出来。 “修士,和,凡人?”
这倒是个有趣的组合。 这位年轻人说话的时候语气中莫名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味,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明白这位的话,与此同时还能听懂这位语气中带着的居高临下的意味。 朱茯倒是不会觉得不舒服,主要是,人家的实力比她实在是高出了太多,她根本就升不起来不满的心思。 此时,凌君千几个浑身僵硬,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和眼前这位的差别,就像天与地那样大! 这是漫长到悠久的时间与岁月造成的,无法弥补的鸿沟。也是他们需要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才能达到的地步。此时,面对这差别足以跨越天地的鸿沟,凌君千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怖。 好在,这位雪白的年轻人对他们这些实力低微的修士和凡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他随意的转了转眼,然后看向了那棵生长在原本的长寿村最重要位置的神树。 那实在是一棵翠绿如洗的神树,即便此时周围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齑粉,但它却还是如此翠绿,就像一座被洗过的艺术品。 与此同时,缠绕在它身上的那些红色绸布似乎也更耀眼了些,在阳光下,就像红色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而这位高高在上的纯白色年轻人此时满意的看了那棵树一眼,就好像在看自己种下去多年终于长出来诱人果实的心血。 “若桂,许久不见。”
那棵神树,也就是长寿村村民们口中的‘肉白骨’,真正的名字终于被人得知,在场的朱茯等人神色各异,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然而被众人注视着的主人公,也就是‘若桂’,此时却温和的抖了抖,就好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却可以让人看出它的兴奋之意。 所以,这棵神树还真的不是‘肉白骨’,这位后来出场的纯白美人才是。 唉,这可真是个不太好的误会。不过从这样看,这位‘若桂’神树是有自己的灵识的吧。可是被这些长寿村城民当成‘肉白骨’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也不生气,真是位难得的脾气好的灵植。 不过,这两个灵植之间的关系还挺好的,‘肉白骨’醒来除了他们这些碍眼的小虫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若桂’打招呼了。 然而接下来,大家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因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肉白骨’对着那若桂微微一笑之后,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过去。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随着这句堪称安慰的话,‘肉白骨’毫无预兆的伸手点在那棵‘若桂’树枝上,神态自然的吸收着它的力量。 这棵若桂,本就是他的伴生灵植,也是他的一部分肢体所化。这些年他陷入沉睡的时候,这棵若桂就代替他吸收灵气,默默生长,目的就是为了自己醒来的时候将吸收的力量渡给他,好让他能够成功渡劫飞升。 只是,朱茯等所有人都不知道啊! 尤其是长寿村那些村民们,惊讶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纯白色年轻人毫不客气的吸收着自家‘神树’的力量,一下子都急了。 “你!你放开我们神树!”
平南虽然年纪小,但是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不管自家神树?初生牛犊不怕虎,即使害怕的浑身上下直颤抖,平南也还是勇敢的开口,指责那个突然出现,伤害他们家神树的白头发怪人。 平远下意识的捂住了他的嘴,但下一刻眼睛却定在了那棵被不断汲取力量,浑身上下的颜色都在缓缓减退,但是没有反抗的神树身上。 原来这棵树,叫‘若桂’啊…… 不知怎的,平远眼前突然浮现出来以前在这棵神树下度过的点点滴滴。 他们祭祀的时候,这棵高大的神树会毫不吝惜的撒下片片阴凉,他们在虔诚祈祷的时候,这棵神树身上缠满了红色的绸布,虽然不曾说过话,但却上百年如一日的矗立在那里,为他们遮风挡雨…… 平远紧紧捂着平南的手突然不受克制的颤了一下,然后妥协一般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纯白色年轻人。 “‘肉白骨’前辈,不知,不知您可否放过这棵神树。在您不在的这些年里,它护持了我们三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平远有信心,因为‘肉白骨’可是他们长寿村的救命恩人,而他们为了保护恩人,硬是以凡人之身在这片土地上驻守了整整三百年都没有出去过!以这份心意,来求‘肉白骨’前辈放过‘若桂’神树,应该,应该可以吧…… 这时候,不仅仅是那些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长寿村村民紧张而期待的看着他们,甚至连朱茯等人都忍不住看向了这位肉白骨,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位纯白色的年轻人却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没看平远一眼,依旧专注于汲取‘若桂’的力量。 平远的脸色僵了僵,然后在村民们期待的眼神中张了张嘴,最后破魂子破摔的直接大声喊。 “‘肉白骨’前辈!您就放过神树吧!求求您了!”
那纯白色的年轻人这时终于被惊动,优美的眉形微微一皱,那双纯白的瞳孔转了转,终于低头看了看说话的平远,虽然说是面无表情的脸,但却硬生生的带着种疑问的语气。 “‘肉白骨’?你是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