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夫人来过之后,迟筝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刚才是有点紧张,现在就显得神不守舍,宫黎川坐在旁边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也为刚才见到迟夫人的样子而感觉到太吃惊。“你们就不需要吃点什么?”一旁的杨阳看不下去,这两个人也实在太闷了一点,他是局外人,根本就感受不到他们两个心中的那种悲凉的情境,见他们两个如此闷头坐着,便找话题来说。“不想吃。”
迟筝摇头。“这样啊。”
杨阳没辙了,其实他想借机出去走走来着。“你要是饿了,你自己出去吃。”
迟筝淡淡的说道。杨阳果断离开,病房内,再一次剩下宫黎川和迟筝。宫黎川缓缓抬起头,看着迟筝,还没有开口说话,迟筝就说道:“我妈咪有那样的反应,还有那样的状态,是你吧。”
聪明如宫黎川,一听就明白了迟筝的意思,他点点头。迟筝觉得心里悲恸的想哭,可到底还没有哭出来,她忘记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有些东西,知道很伤心,却不会感觉到绝望。“为什么?”她问道。“是我的错,我无法解释为什么。”
昨天的自己所做的事情,有的时候,都会让今天的自己疑惑不已,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呢。现在的宫黎川,虽然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可是也无法想的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做的那么绝。“你出去好吗?”迟筝说道。宫黎川盯着她看:“你可以分辨出我是谁了、”“他们说你是宫黎川,而我却知道我爱的人是宫黎川,可是我看见你,我没有感觉到自己是爱你的。”
迟筝如实相告,其实,她也不知道,见到徐泽殷之后,是什么感觉。光想,就好像有一种悲伤的情绪要涌出来。她急忙打住,不敢让自己继续想下去。“我是宫黎川,我只需要你记住这一点。”
宫黎川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迟筝摇头:“不,我不想恨你,我妈咪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真不想恨你。”
抱着自己的脑袋,迟筝不断的摇头。“你怎么了?”“你出去,我让你出去。”
迟筝突然崩溃,拿着手里面的东西不断的朝着宫黎川砸过去。“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子,会伤害到自己的。”
宫黎川有些焦急,想靠近,可是迟筝的动作太快,手里面抓着枕头在挥舞。他并不是害怕那个枕头,而是担心她的动作会伤害到自己。最后,看实在是安抚不了,想要用强的,强迫她停止下来,徐泽殷刚好走进来,一下将宫黎川给推开,将她拦在怀中:“宫黎川,你想做什么?”一到了徐泽殷的怀里,迟筝就很安静了,伏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到底还是安静下来。看在宫黎川的眼里,无法接受:”你给我滚出去。““要出去的人是你,我刚才听的很清楚,小筝让你出去。”
徐泽殷说道。“出去,请你出去,我不要看见你,你出去。”
迟筝躲在徐泽殷的怀中,不断的喃喃自语。她这个样子,两个男人都不少受,尤其是宫黎川,看见她在徐泽殷的怀中可以那么安静,而他靠近,却像要发狂一样,他的心里,就更加不好受了。“你听到没有,请你出去。”
徐泽殷盯着宫黎川。“小筝,我只想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你,”宫黎川突然表白。徐泽殷有些紧张,低头看着迟筝。迟筝摇头,捂着耳朵:“我不要听你说,你给我闭嘴,你给我出去,我不要见到你,你是个恶魔。”
这个指责,让宫黎川受不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不敢吐的太快,生怕会让自己心中的痛放大。现在,他才体会到,什么是后悔莫及和同侧心扉。“我知道你和黎琥之间一直都很不对付。”
“黎琥?对,我很讨厌她,你不准在我的面前说她。”
迟筝突然大声喊道。徐泽殷皱眉:“宫先生,你是想要将她逼成什么样子你才甘心呢,你没有看见,她的情绪快要崩溃了吗?”“好好照顾她。”
宫黎川突然留下这个话,直接离开。等他离开之后,迟筝缓缓的从徐泽殷的怀中离开:“我,我刚才是不是很可怕?”“小筝,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吗,你只要好好的休息,将身体修养好了才好。”
徐泽殷将她的碎发别在耳朵后面,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迟筝摇头:“我刚才看见我妈咪,你知道我的感觉吗,我感觉我的心好像碎掉了,痛的我几乎没有办法呼吸,而且,我越看到,……他,我就越是有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你妈妈?”“是,妈咪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一定过的很不好,她苍老了太多,我都认不出他来了,你知道吗,在我的记忆力,我的妈咪,才刚离开我不久而已。”
“毕竟你说过了很多年的时间,你不太多过于担心好吗,等你身体好了,你就可以去找她了。”
徐泽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只要能够说服得了迟筝,好好的调养自己的身体。迟筝摇头:“不,我待不下去,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我要看看,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你的身体还不允许你到处走。”
徐泽殷说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不可以,我一点伤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待在病床上,这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
只有在面对徐泽殷的时候,迟筝的情绪还会这么稳定。“我是你的主治大夫,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乖一点,听话可以吗?”徐泽殷放柔了声音,希望她可以听话。“我真的很迷茫,我记忆中的你,不是一个医生,可你却是,我有一种自己要疯了的感觉。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一觉醒来,自己的世界变得无比陌生,大家都告诉我,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只不过是病了。”
徐泽殷无比心疼。“我也知道我病了,可是,我却觉得我不是病了,我是疯了。”
迟筝苦笑。“小筝,你不要乱说,不要多想,可以吗?”徐泽殷的心里也很不好受。“那么,你可以陪我去找我妈咪吗,我要确定清楚一些事情,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控制住自己,不会让自己太激动的。”
她刚才见到迟夫人只是匆匆一瞥,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她已经走了,被告知,她的父亲死了,哥哥病了。对她来说,很不真实,也来不及伤心难过,只想亲眼看到,才会相信真相。徐泽殷是知道她的情况的。之所以会这样陷入混乱的记忆中,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在自我保护,说明,她的身体受不住这些刺激。可若她真的确定迟夫人所说的都是真的,迟夫人也是真的,她会如何?他一点都说不准,也没有办法去冒险。“咦,杨阳那个家伙呢?”安悦回来,发现杨阳不在了。迟筝急忙问道:“你将她送回去了?”“她?哦,是,是啊。”
安悦瞬间想到,迟筝问的是谁。“她住在哪里,你可以告诉我地址吗?”迟筝一脸期盼的看着安悦,希望她可以帮她这个忙。“啊,你要去?”安悦看到徐泽殷在使眼色,本身就不太想迟筝去那边,环境堪忧,不用徐泽殷使眼色,她也不会主动说的。“你告诉我可以吗?”迟筝一脸期盼的看着她。安悦对犹犹豫豫,突然灵机一动:“对啊,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地址在杨阳那里,你等着啊,我去帮你要来。”
说着,也不给迟筝机会,直接跑了出去。迟筝一脸难受:“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
“不是的,小筝,这里是医院,哪里能说关着你。”
“难道,我要求出院都不可以吗?”迟筝显得有些烦躁。“小筝,你乖一些可以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是需要休息的。”
徐泽殷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也有权利支配我自己,我要求出院。”
“小筝,你不要任性,你这样会让我很生气,很担心。”
“你不是宫黎川不是吗,所以,也不应该是我的未婚夫才对,其实,你们告诉我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对不对?”迟筝突然这么说,一脸冷然的看着徐泽殷。那个眼神,让徐泽殷受伤。“我知道,你叫徐泽殷,你不是宫黎川,你不是。”
“我一直都告诉你,我不是宫黎川,但是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看看你的手上,戴的戒指就是我送给你的,否则,你如何解释,你对我的亲近呢,就是因为如此。”
徐泽殷一脸焦急的解释。迟筝摇头。突然,响起了广播,要求徐泽殷到某个手术室进行急诊,徐泽殷没有办法,需要离开,他只好很认真的看着迟筝说道;“等我回来,我带你去找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