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知行回望着叶凝曦，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小野猫。”
他宠溺地拧了拧叶凝曦的鼻尖，“我不嫌弃你笨笨的样子。”
叶凝曦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哼”了一声，撇开了头。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闵知行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自己的宠物一样。她也知道，闵知行说的话，已经和情话无比接近了。可是，她就是不满意。或许……她应该满意的。叶凝曦粲亮的星眸暗了暗，一股莫可名状的情绪，在她的心间弥漫开来。闵知行的性格，一向是高傲的，也是冷酷的。她不敢奢望让闵知行改变，可是，这样的他……让她没有安全感。“在想什么？”
闵知行磁性的声音响起，气息吹拂在叶凝曦颈子边上。“没……没什么。”
叶凝曦的眼神闪烁了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她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闵知行轻哼了声，索性不再说话，低头吻上了她的耳垂。叶凝曦的身体轻轻一震，红透了脸。这个反应，让闵知行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满意的神色。他索性翻了个身，把叶凝曦压在身下，撩起她的长发，细细地吻着她的耳垂和颈项。“别、别这样……”叶凝曦的声音颤抖起来，气息不稳地推拒着闵知行。闵知行停下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别怎样？”
他的动作一停，叶凝曦的呼吸也平顺了不少。“就、就是……”叶凝曦仍然有些气息不稳，喘息着说，“别再……唔！”
说话间，闵知行的亲吻再次像蝴蝶一般，蹁跹地落在她的胸口。叶凝曦被他吻得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一片混沌。过了许久，闵知行终于吻够了，放开了叶凝曦，意犹未尽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他的亲吻里，带着凉凉的薄荷香气。叶凝曦猛地清醒过来:“你……”“我什么？”
闵知行扬了扬眉，笑得十足无赖，眼光在她饱满的胸前来回打转，语带调侃，“禁欲了这么久，我只是收一点利息而已。”
利息？亏他说得出口！叶凝曦一双星眸瞪着闵知行，顿时气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野猫。”
闵知行松开她，懒懒散散地躺回床上，一只手还不忘揽着她的腰，“否则……后果自负。”
“后……后果自负？！”
不用多说，叶凝曦也猜得到，他口中的“后果”，到底指的是什么。她吓了一大跳，急忙转开了头。“乖。”
闵知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单手用力，把叶凝曦按回了自己胸前。叶凝曦趴在闵知行身上，半天不敢动弹。……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闵知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叶凝曦静静地伏在闵知行的胸前，细数着他们的心跳慢慢合拍。“你在想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闵知行毫无预兆地开口。“我？”
叶凝曦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回答，“我……我没想什么啊。”
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闵知行好看的眉毛皱了皱。“别说谎。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人在我面前说谎。”
闵知行的口吻很淡，几乎算得上淡漠。可叶凝曦听得出来，在淡漠之外，还有丝丝缕缕的危险。叶凝曦的眼皮颤了颤，垂下了目光，凝视着自己白得透明的指尖。其实……她知道，他在问什么。许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闵知行的眉心拧了一个结。他揽紧了叶凝曦，有些不满地提高了声音：“我在问你。”
“……”叶凝曦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全身瑟缩了下。闵知行的音量不算高，在安静的夜里听来，却像是一声惊雷，尤其是在她心里不大平静的时候。叶凝曦的心跳得像擂鼓。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把整件事和盘托出。包括她的情绪，包括她的想法，包括那枚不知所踪的结婚戒指。甚至，包括她出卖他给闵老爷的不堪历史。只是，这个念头的存在，也只有一瞬而已。叶凝曦伸出舌头，舔了舔苍白而干涩的唇瓣，声音很轻：“我……我只是有点不安而已。”
怀孕的女人，有点不安，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所以，就不要多问了吧？叶凝曦在心底祈祷着。只是，闵知行显然没有听见她心底的声音。“为什么不安？”
闵知行不依不饶地问道。叶凝曦本来就是信口乱编一个理由。闵知行一问，她就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那个……”她眨了眨眼，一时有点词穷，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安，只是有点。”
闵知行继续问道：“为什么？”
“这……”叶凝曦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窒了窒，翻过身，背对着闵知行：“我们还是睡觉吧，好不好？你看，天快亮了。”
叶凝曦伸出手，指向窗外。墙上的时钟，指向四点半的刻度。落地窗外，天边已经有了鱼肚似的惨白颜色。“没事。”
闵知行往窗外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你继续说。”
在意大利留学的时候，为了赚钱，他不知吃过多少苦。区区四点半，他还不放在心上。“……”叶凝曦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咬了咬嘴唇，翻身下床，拿起床边的高脚水杯，喝了一口。她太紧张了，紧张得口干舌燥。叶凝曦刚要把杯子放回床边，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截住了那只玻璃杯。闵知行接过杯子，把剩余的水一饮而尽。叶凝曦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闵知行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旁边，从背后抱住了叶凝曦。“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他耐心地诱哄，“最近的事情，确实很多。无论你有什么顾忌，说出来就好。”
温暖的气息，从身后包裹住了整个身体。叶凝曦的呼吸有些不畅，视线落在胸前，那双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上。印象里的他，从未这么温柔过。“你不用想太多。”
闵知行继续说道，“你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合理的要求，我会满足你。如果你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或是想法……”听到“不合理”三个字，叶凝曦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她想要的，她做过的……在他眼里，都是不合理的吧？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叶凝曦用力抿了抿唇，强作淡定地搭话：“不合理的话，会怎么样？”
“没关系。”
闵知行温热的呼吸吹在叶凝曦背后，“那么，我就不明事理地满足你。”
“……”叶凝曦的眼圈迅速红了。她用力眨了眨眼，想把眼中的温热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