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
闵知行似笑非笑，“这位小姐，请问你会不会带朋友回家，或者……在办公室和同事谈工作？”
女记者点了点头。闵知行目光骤然锐利：“这位小姐，我也是人，也会有正常人的需求——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需求。”
他环顾四周，嘲讽地笑了，“我只会规规矩矩地谈生意。请不要把我想成色令智昏的那种人。”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女记者涨红了脸，不甘心地追问：“可这位苏小姐呢？确有其人吧？”
“小姐，你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
闵知行冷笑，“我的确认识姓苏的女孩，而且，还不止认识一个。这位苏小姐当然是确有其人，但是……”他故意停了停，“我不太清楚，你说的是到底是哪个苏小姐？”
记者们开始交头接耳。“这么说，我们是被骗了？”
“又要白跑一趟……”这时候，张文馨也跑到了楼下。看见记者们团团围着叶凝曦和闵知行，她急忙推开记者，走到闵知行身边。“各位先生、小姐，”张文馨努力保持着微笑，“我是闵总的秘书。总裁今天的行程很满，很抱歉，他不能接受各位的采访了。”
张文馨长得艳丽，记者们看看叶凝曦，又看看张文馨，明显地迟疑了。“这秘书比闵太太漂亮！是不是潜规则上位的？”
“不对，我老大采访过她，这个秘书是有真材实料的！”
“这么说，闵总裁的私生活应该很干净……”这就是他选择张文馨做秘书的目的……之一。闵知行轻笑，环着叶凝曦的肩，转身走向楼梯：“张文馨，你来招待一下这些记者朋友。我和我太太先上去了。”
他在“太太”上加了重音。张文馨惊讶地叶凝曦。原来她就是他的妻子，不是什么被迫的情人？记者们自动往两边分开，为闵知行让开了一条路。“谢谢。”
闵知行微笑着点了点头，姿态极为优雅。外人只会惊叹于他的彬彬有礼，叶凝曦却看见，他的笑意根本没有染上眼睛。他在假笑。上了电梯，闵知行的脸一下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橘子日报》这种不入流的货色……”《橘子日报》是一家以明星绯闻为爆点和卖点的媒体。就算用了这种最引人注意的题材，他们的销量也依旧不高。叶凝曦小声说：“闵知行……”“怎么？”
闵知行看向她。“……谢谢你。”
叶凝曦真心实意地道谢。那些记者，实在是太穷追不舍了。要不是闵知行，她今天一定会出丑的。闵知行转过了头，冷哼一声：“这算什么道谢。”
叶凝曦睁大了眼睛：“我是真心的！”
“是么？”
闵知行捏了她的腰际一把，“到了楼上，我再看看你的‘真心’到底有多真。”
“呀！”
叶凝曦没料到他突然袭击，惊呼一声，两腿发软。闵知行笑了起来：“真敏感。”
他略带调侃，“看来，这五亿花得还算值得。”
叶凝曦转开了视线，愤愤地看着电梯墙上倒映出的自己。这男人真是经不得夸。“如果我没猜错，老头子一会就会打电话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闵知行眯了眯眼睛，“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我？”
叶凝曦不确定地问。她能说什么？她又不是苏意暖。闵知行看见她迷茫的眼睛，轻嗤：“蠢货。”
叶凝曦无语。电梯到了三十三层，发出“叮”的一声，打开了门。闵知行下了电梯，不疾不徐地说：“我当初答应过老头子一个要求。”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要求，不过，想来和苏意暖有关。叶凝曦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有点莫名的失落。“我答应他，如果不是不得已，就和苏意暖一辈子不接触。”
闵知行轻笑，语气平直，听不出情绪，“谁知道，这次她居然代表高氏过来和我谈生意……”——不仅如此，你还答应了她的条件，把利润让给了她。叶凝曦在心里吐槽。闵知行淡淡地说：“你知道，应该怎么和老头子说这件事吗？”
“呃……”叶凝曦想了想，“我什么也没看见？”
“……”闵知行的眉梢抽动了一下。看上去，他对她的提议确实不太满意。叶凝曦又问：“那我要怎么说？苏小姐从来没来过？”
“你白痴啊！”
闵知行忍无可忍地低吼，“动动脑子！老头子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来过！”
叶凝曦僵住了，小声问：“……那我该说什么？”
“你这蠢货……”闵知行深深地呼吸了两下，防止自己一时激动，忍不住把她掐死，“你应该说，你在我们谈判的时候，一直在我旁边。”
什么？就这么简单？叶凝曦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
闵知行一阵头痛，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说苏意暖被外星人捉走了？”
叶凝曦无语。她也没这么笨吧？看着他写满不耐烦的俊脸，叶凝曦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你要是真的想这么说，我也会配合你的。”
“愚蠢！”
闵知行忍住敲她脑袋的冲动，冷声说道。叶凝曦低下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是啊，她是笨，是不知道变通。苏意暖倒是聪明，还能把他耍得团团转呢。叶凝曦酸溜溜地想。闵知行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就听见桌面上的电话疯狂地响着。他走到办公桌后面，垂下视线，看着显示屏。不仅有四五通电话，还有两条语音留言。“老头子到底有多急？”
他皱眉，按下了播放键。闵千里的声音响了起来：“闵知行，集团楼下有上百个记者。你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这关系到闵氏的声誉！”
闵千里说话一向不温不火，留言里的声音却带上了几分急躁。事情真的这么严重？闵知行皱眉，继续播放下一条留言。“处理好这件事，给股东一个交代。”
闵千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和闵知行如出一辙的冷漠，“闵知行，我不止有你一个继承人，你要记住。你给不了他们交代，我就给他们一个交代。”
闵知行表情森然，捏紧了电话线。叶凝曦也听见了闵千里的话。她咬了咬嘴唇，想起闵知行说过的事。“我的父亲酒后乱性，和一个女仆在一起过夜了。”
“一夜过后，那个女仆肚子里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弟弟。”
被自己的父亲这么说，他一定很难过吧？叶凝曦望着闵知行的侧脸，心想。“看什么？”
闵知行倏然转过头，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