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知行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牵扯？在她看来，他要对她做的东西，就只有报复？很好，他就报复给她看看。闵知行随手从衣架上拽下一件衣服，狠狠地抛在叶凝曦脸上：“明天，你给我继续去知行上班。”
叶凝曦麻木地扯下衣服，放在一边。她慢慢地抬起头：“然后呢？”
她竟然还敢问然后？闵知行的眼神可怕极了，蓦地笑了起来：“然后，你不会得到一个子的报酬。叶凝曦，你知道三十三层的办公室，都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叶凝曦摇头。哦，没有薪水。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早就习惯了。“我有三个秘书。”
闵知行勾唇，“三十三楼只有我和她们几个的办公室而已。你也是我的秘书……”他故意停在这里，等着叶凝曦继续问。叶凝曦干涩的唇瓣动了动：“我应该做什么？”
“你只是个玩物。”
闵知行冷冷地说，“应该做的，就是取悦我。”
叶凝曦看着他，微微一笑。她一直在尝试着取悦他，可他从来都没满意过。其实，只要是她做的事，他都会想方设法地找出毛病。如果挑不出来……他就会无缘无故地发火。所以，她能不能取悦他，到底有什么区别？闵知行不喜欢她的笑。他的手握成拳头，转而松开，用寒冷如冰的声音宣告：“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会经常和祁钧阳接触。我很想亲自问他，他到底和你说过什么。”
叶凝曦的笑容倏然消失。……A市，祁氏子公司。“陆小姐，请你帮我核查一下这份文件的漏洞。”
祁钧阳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给对面的年轻女子。“不用这么客气，”年轻女子接过文件，微微一笑，“我叫陆杳杳，叫我杳杳就行。”
她打开文件，一页一页地翻动起来，一边说：“我之前一直在A国，最熟悉的肯定不是G国的法律。你给我检查之后，别忘了再给本地的部门去检查一遍……毕竟各国的法律是不同的。”
陆杳杳是帝国大学的金融、法学双博士，业务能力超群，是业界最耀眼的新星之一。祁钧阳也是通过一些门路，才能找到她帮忙。祁钧阳摇头，温柔的声音里掺杂了失落：“我先前已经交给他们看过了，他们都表示……没有问题。”
陆杳杳失笑：“怎么可能？哪有人订合同不是拉锯四五次的？”
“是，我也这么想。”
祁钧阳点头，“简直匪夷所思。对方给我们的让利，简直大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陆杳杳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光，断言：“你找错方向了。”
“怎么说？”
祁钧阳问道。陆杳杳继续翻着合同：“我是猜的。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钻进钱眼里去了……当然，也包括我。”
她耸肩，“无亲无故的，怎么可能这么做。”
祁钧阳笑了。“哦，找到了。”
陆杳杳忽然停下了动作，“你们是做出口生意的，对不对？”
“是的。”
祁钧阳点头，“怎么了？”
陆杳杳放下了笔，直视着祁钧阳：“A国的规定，和G国的不太一样。在A国，船舶以这个术语航行，一旦货物发生灭失，就要你三倍赔偿。”
祁钧阳一愣。陆杳杳还以为是他没明白，想了想，解释：“只要你的货毁了，哪怕是在入港之后，靠在船舷边上，也要赔给人家三倍。”
“我知道的。”
祁钧阳轻轻点头，脸上现出了深思的表情，“奇怪，他为什么要这样？”
陆杳杳耸耸肩，收起了圆珠笔。自从做了金融这个行业，豪门世家的恩恩怨怨，她就见得多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叶凝曦捧着咖啡杯，小心地走在知行集团三十三层的走廊上。张文馨刚好从办公室出来，差点撞到叶凝曦身上。她刚要开骂，看清是谁之后一愣：“你怎么还来？”
奇怪，按闵总的性格，早就该把她开了才对啊。“说来话长。”
叶凝曦低头苦笑，“我先把咖啡送到总裁办公室去。”
这只咖啡杯杯壁极薄，她的手心已经被烫红了，火辣辣地疼。“好。”
张文馨后知后觉地让开，看着她一路走进总裁办公室。她摇了摇头，决定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免得触了闵知行的霉头。叶凝曦把咖啡杯放在闵知行的办公桌上，小声提醒他：“闵知行，咖啡好了。”
闵知行修长的手指一紧，冷冷地看着叶凝曦：“我让你叫我的名字了吗？”
叶凝曦谦卑地低头，避免和他对视：“昨天，你不让我叫你闵总裁。”
“……”闵知行居然无言以对。他瞪了叶凝曦一眼，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香浓苦涩的咖啡入口，他挑剔地皱眉：“太酸，倒掉。”
叶凝曦点了点头，接过了滚烫的咖啡杯。她的手已经被烫得红肿不堪，捧着杯子的时候，疼得钻心。但她不想在闵知行面前示弱。“对不起，我去再泡一杯。”
她微微鞠躬。闵知行扫了她一眼，眼尖地看到了她的手心。原本柔嫩的位置已经有些破皮，还起了两个细细的水泡。“算了，拿来。”
闵知行语气冷硬，眼神却复杂极了。她就这么倔，宁可自己受苦，也不肯向他屈服一点，撒个娇、求个饶？叶凝曦稍稍松了口气，把咖啡杯放在闵知行手边。他不能对她太好，免得她又恃宠生骄，继续和他做对。闵知行皱眉，又出了一道难题：“拿奶油球过来。”
叶凝曦走到咖啡机边，却没有在这里找到什么奶油球。她找了好一会，边边角角都找遍了，直到回办公室的张文馨出声阻止：“小叶，别找了。这儿什么都没有。”
叶凝曦从地上站了起来，讷讷地说：“但是，总裁让我找奶油球……”“我们都喝清咖啡，没人用奶油球的。”
张文馨想了想，“要么……你问问闵总，能不能出去买吧。”
实际上，张文馨怕苦，办公室里有奶油球和砂糖。但她更怕闵知行的怒火波及自己，当然不敢告诉叶凝曦。叶凝曦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
“没事。”
张文馨有点心虚，快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总裁办公室里，被闵知行破坏的显示屏已经换了新的。闵知行看着张文馨的身影，皱起眉头。张文馨什么时候和叶凝曦关系这么好了，他怎么不知道？他刚要拿起电话听筒，就听见了叶凝曦的声音。“闵知行……”她顿了顿，“那边没有奶油球，我能不能下楼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