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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发布,婚礼,自由与梦想(1 / 1)

拖延已久的特区CORS网验收仪式终于开始了。  Tiger坐在了主席台上,西装革履,风度翩翩。面对台下的人群,和媒体的长枪短炮,他志得意满。  行业领导,地方领导,业主领导,M大朱院士团队,大家依次排位,Tiger坐在主席台的最边缘。但这无法阻止他的内心的热情和喜悦,因为他是台上唯一的企业代表。  领导们真的致词和讲话中,多次提及了Skydon的名字,并向他和北京代表处表示了感谢。他知道,领导们讲完话就会离开,这里终究Skydon和朱院士才是主角。  怒发狂人将在系统介绍的环节上台,此时他呆在一个角落,正百无聊赖的和张邕通着电话,后者并不在现场。  “你老板看起来很开心呀,其实我应该告诉记者们,这个项目上,你才是真正的主角。”

“主角永远是老板,我们是工程师,是解决问题的一批人。”

“待会你们这只老虎致词的时候,我要仔细听一下,如果他没有提到你的名字,那就绝对不会是一个好人。真的出现你预测的结局,也并不冤枉。”

“我的名字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读,他要是提了,唯一的好处也不过促进了人民群众的文化素质教育。”

片刻后,怒发狂人骂了出来,“妈的,功劳都归在自己身上了,顺便恭维了朱院士,拍了领导马屁,我们俩成透明的了吗?”

张邕电话另一头笑道:“冷静,我的学者大哥。一个搞学术的人,要淡泊名利。对了,那篇提交科技通报的论文,已经通过了。Tiger象征的问了问我,要不要把我的名字也加上,我说算了,还是只署您的名吧,您才能代表SKydon,他没有再坚持。”

“我呸,老子可以淡泊名利,但一篇学术论文,他一个外企高管要这名干嘛?你也是脑子有病,这篇论文对你将来有很多好处的,就这么拱手让了。”

“我无所谓呀,没有Skydon和你的支持,我也没法完成这篇论文,就当我为SKydon写的吧。”

“唉,无语。有时候你真是傻的不可救药,这只老虎对我们来说,不过还是个局外人,有一天他离开这个行业,就没人记得他。但你,很有可能在这里混一辈子,你这么大度,但类似明珠暗投,那篇文章对他根本没什么用。这么好虚名的老板,很难做大事的。算了,不说了,我要上台了,你准备好,我们两边随时接通。”

“收到,师兄一切顺利。对了,你的头发有没有打一点发胶,让它们稍稍贴服一些。如果它们一如平时的倔强,可能显得你脸过长,屏幕上装不下。”

“你给我滚蛋!”

张邕和怒发狂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篇论文,后来成了相关行业和技术论文里引用最多的一篇,也被无数人转载,成为GNSS网络论文模板。但大家始终不知道这位姓龙的作者到底何许人也,有人猜测,是怒发狂人的化名。  张邕的上衣已经被汗湿透,此时的他,正带着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技术人员,在野外测试网络移动端。特区的高温,让每个人不堪重负。  “张老师,您休息下,设备我来背一会儿。”

一个年轻的技术人员实在看不过,想过来帮他分担下压力。  张邕制止了他,他翻起设备腰带的一角,“里面都湿透了,这件衣服回去也就废了。我们还是只废我一件衣服好了,不要连累你的。”

张邕其实很喜欢和这些人在一起,他们更像同一类人,他们的领导可能也都在发布会现场,而这些人未来都是和他一样,真正使用网络的人。  演示和各种技术问题始终没有停过,张邕一一解答,他能看出众人眼中的期盼,他觉得一切离自己的自由与梦想又进了一步。  怒发狂人又一次拨通了张邕的电话,他开了免提,此时他站在台上对着下面的无数听众和媒体。  “土豆土豆,准备好了吗?”

“地瓜地瓜,我这里准备完毕。”

台上发出轰然的笑声,这个环节大概比领导们的讲话有趣很多。  “土豆,我这里有现场领导指定的几个位置,已经通过网络发给你。你按顺序依次到达这些点,并每个位置停留五分钟,我会在发布会现场给领导的演示我们的最终成果。”

“土豆明白,地瓜你稍等。”

电话挂断,现场的笑声逐渐的变成了掌声,而且越响越烈。  从现场的大屏上,大家看到那个代表张邕位置的黑点,一步一步接近了第一个点。同时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基站距离,实际精度,质量控制,以及伪基站的状态。  渐渐的掌声又起。  怒发狂人并不像大家看起来的那么开心,这套系统他和张邕测试太多次了,他不觉得会有任何问题,但对某些领导近乎刁难的位置选择,他心中隐隐的不快。  “你们只是随意的用手一指,可我的小兄弟却要在这样的温度里爬山越岭。”

伴随着全场的掌声,这一环节完美落幕。  “土豆土豆,任务圆满完成,你们回来吧。”

“土豆明白,现在返程,祝贺地瓜的演示成功。”

挂了电话,怒发狂人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这颗土豆,是Skydon中国区CORS网络业务的主管张邕,他本该在这里和我们一起接受掌声,但他选择了野外,希望大家能记得他。”

台下没什么反应,一切略显尴尬,大家对一个陌生的名字并不感兴趣,而熟知这个名字的人,多数都和张邕在野外。只有台下坐在VIP席的Tiger不满的扫了一眼怒发狂人。  提问环节,问题并不太多。因为真正有问题的人,也都在野外和张邕一起,他们的问题,已经被张邕一一解答过了。  “我有一个问题。”

有人举手。怒发狂人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张忠厚的脸。  “赵总,您请讲。”

“不久前,我们的第三颗北斗卫星已经上天,目前北斗已经是一套可以主动定位的系统。在基站网络技术上,未来会加入我们的北斗信号吗?”

现场的媒体听到北斗,立刻认真的打开小本或者录音笔。一天的发布他们听的云里雾里,这当然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发稿,但此时,他们终于听到了一个感兴趣的问题。  怒发狂人忽然意识到,赵爷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他相关北斗的问题了,难道这家伙有什么想法?  “北斗系统目前还很简单,一期只是我们的一个实验而已。现在就要求一期发挥作用,有点要求过高了。但之后我们一定还会有北斗II期,III期,不仅是基站网络,就是常规的卫星导航设备,也一定都会接入我们自己的北斗系统。”

“俄罗斯已经宣布,不兼容GLonass的卫星导航产品,将不得在俄罗斯境内销售。我们离那一天还有多远。”

“不好意思,赵总,今天是CORS网络发布专场,你有点走错片场了。我欢迎您未来参加北斗的发布会,好吗?”

第二天几个媒体在报道特区CORS通过验收并开始运营的时候,提到,“M大博士亲承,未来的GNSS网络建设,一定会兼容我国的北斗系统。”

这场发布会对张邕的业务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十几个项目提上了日程。张邕感觉到自己无法应付了,他和赵爷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马小青团队和他一起动起来,回北京后,他会和Tiger去请示。  晚宴的时候,最不想引人注目的张邕又一次抢了Tiger的风头,无数用户跑到他和怒发狂人的桌前来敬酒,他应接不暇,场面一度混乱。  相比之下,朱院士Tiger和领导们坐的首席略显冷清。朱院士近乎得意的远远看着自己的弟子,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而Tiger远远的看着张邕,则是不怎么开心。  ……  ……  结束了特区之行的张邕,本该忙碌起来。但他的时间被其他事占据了,而且又一次,他在办公室里成了透明的存在。  整个公司都在准备Tiger和高琳的婚礼。  代理商们都贡献了自己的资源,酒店,宴席,婚纱,多层蛋糕,香槟塔,主持人。代表处的人则检查每一个细节和步骤,和高琳一一核对。有些有本事的同事,比如封耘,李可飞等人则从各种渠道借来了各种豪华车辆,为Tiger组成了车队。  而可怜的张邕,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给嘉宾打电话邀请,并确认对方是否出席。  “过教授,您好。我是SKydon代表处的张邕,我们首代Tiger的婚礼请柬您收到了吗?谢谢您,您有同行的人吗?好的,请问您爱人的具体姓名,嗯,收到,我记下来了。欢迎您的光临。”

他一天不厌其烦的打着一个个电话,然后将确认的结果交给前台女孩,女孩在这个重大项目上毫无疑问是他的领导。结束一个任务后,就会安排他下一个任务。  “你没其他事了吗?去帮Tiger买一个SKII的面膜,注意,一般地方没有,你可以去双安商场的SKII专柜去看一下。”

张邕得令,准备出发,一转身看到封耘。  封耘也听到了张邕的任务,他笑着问道:“你说这面膜贴脸上,能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吗?”

张邕回道,“当然,你贴上就能像三十多的。”

年方二十八的封耘哈哈大笑。  张邕打车奔向双安商场,心中忽然又浮现出自己面试时提到过的词,自由,梦想。他自嘲的笑笑,至少我现在有买面膜的自由。  ……  ……  相比于Skydon刚刚开完发布会,就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婚礼大计中,很多知名企业却深深的被特区CORS网络发布的消息所震惊,SKydon又一次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Eka亚太总监汉斯从澳大利亚飞来了北京,和中国区副总裁埃里克专门就此事会谈。  Eka的职位设置有一些特别,地方的最高长官都是副职,正职都有上一级主管担任。比如汉斯就是中国区总裁,但却是亚太区的副总裁,而亚太的总裁则由Eka的副总裁担任。  “埃里克,很抱歉,我对你们在参考站业务上的推进非常不满。为了和Skydon抗衡,Eka已经重金收购了Geoid,但我们的取得的成就非常有限。本来慕尼黑那边对中国市场给予厚望,你却一直说中国的基础设施和科技水平非常低下,近期难以推广网路技术。我尽全力试着让高层们相信这一切。然而当他们刚刚接受,却传来SKydon网络在中国验收的消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向高层解释,你又能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呢?”

“老板,我没有解释,这事我很抱歉,愿意承担责任。但我到任的这近一年里,看似业务推进不错,但实际上,我们每一天都在和劳伦斯的内耗中,我苦不堪言,实在没有能力做更多的事。不久前,两批Eka的人在北方公司吵了起来,令用户非常不满,他们说,如果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就让Eka出局,找一个其他品牌顶上,然后给SKydon更多的份额。”

汉斯皱眉:“我们已经明确分工,劳伦斯只负责香港澳门台湾的业务,他现在很少到北京来吧?”

“他的确很少来。但这里的经销商队伍,都是他的,老板,我和这个副总裁坚持在这里,并不容易。”

汉斯沉浸一下,“埃里克,劳伦斯的问题我们现在并不好处理,你要知道他不是一般的打工人员,而是中国区Eka的股东。所以我们先放下这件事。你告诉我,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能让我们的参考站业务尽快的有所起色?”

“我需要人,合适的人。其实猎头公司一直在帮我们找人,但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他们甚至帮我们挖掘到了SKydon负责此业务的主管,但是对方明确表示,没有换工作的意向。”

听到SKydon主管,汉斯显然来了兴趣。“让猎头继续沟通吧,这是我们需要的人。如果是薪资问题,我可以考虑增加费用。SKydon最近似乎有些动荡,而且动荡还没有结束,你盯住这个主管,很有可能他会突然改变主意。”

“好的,老板,我会的。我还需要一些人,一个经销商管理经理,或者我还需要一个新的HR。”

“我都可以考虑,但还是去做好你的事吧,业绩还是第一,参考站业绩则是紧紧排在第二。”

……  ……  卡尔和保罗分别在准备他们的中国之行,特别是保罗,他需要和多个部门多位主管进行协调。  他最后一次问了卡尔,“如果张邕并不是清白的,你会因为想留下他,而为他讲情吗?”

“我若讲情,你会答应吗?”

“我想不会吧。”

“那就对了,我什么都不会说。只是我想,我能在上海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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