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胡说八道!”
扬手要抽上去,靳易笙却一点都不惧怕,继续看着他说,“我没胡说八道,不然的话,我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我就算真的有那个意思,有那么容易就能做到吗?”
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靳国章明显是犹豫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想了想,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容白,你来说。”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靳容白道,“昨晚,我们和晨雪还有祁慕,办了个私人小party,玩到晚上就散了,我跟简心回了房,至于晨雪,当时是跟祁慕在一起,后来的事,我不知道。”
他很客观的把昨天的事描述了一遍。靳国章就更加犹疑了,“祁慕?既然是跟祁慕那小子在一起,又为什么会跟你这混账东西……”“我也不知道啊!”
他躲了躲说,“我其实是跟几个朋友过去玩的送走朋友以后,恰巧看到晨雪姐,我看到她的时候,并没看到祁慕哥啊,而且,而且本来就是她自愿的嘛!她好像喝了很多酒,也很热情,那我一时把持不住,我就……”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了,还偷偷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把持不住!这种事情你怎么会把持不住,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他转头到处找,“我的家法呢,家法呢!”
屋子里又是乱做一团,但是大致大家也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这毕竟是靳易笙的一面之词,究竟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爸,你打吧,你打死我,也就没人对晨雪姐负责了!”
他梗着脖子说道。“你还敢说,你,你……”靳国章气得浑身发抖。隋希也不敢再求情,只是抱着自己的儿子说,“易笙,别说了,妈求你别说了!”
如果说先前她还能张扬跋扈一下,但是现在,知道招惹的对方是凌家,也就不敢放肆了。且不说靳家和凌家多年的世交交情在这里,单只凭凌家的背景也绝不是能招惹的起的,但是,她又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期望。“老爷老爷……”外面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干什么?!”
靳国章恼怒的问,一脸的暴躁。佣人缩了缩脖子,“凌先生和祁先生来了。”
“快,快请。”
他身体震了震,连忙说道。丢掉手里的东西,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匆匆往外走去,经过靳易笙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又一脚踹过去,呵斥道,“跪好!”
刚走出门,凌崇业和祁慕就一起走了进来,没想到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来了,靳国章想挤出个笑来,却发觉很难,也好想不太合时宜,“凌老兄啊,怎么亲自跑来了,我正在教训那个逆子呢!”
凌崇业的脸色可不太好看,虽然不至于说摆个脸吧,也是面无表情,线条都是僵硬的。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边上的祁慕还保持着应有的礼仪,“靳伯伯。”
“哎!”
靳国章应道,侧了侧身,“里面请!”
“来人,奉茶!”
他扬声道。凌崇业也没吭声,直接在当中坐了下来,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有些发福,肚子也微微的腆着,但还是很有气质和风度的。他按捺的住,祁慕可耐不住,一进门看到靳易笙,就冲上去拳打脚踢,而隋希则是尖叫着护住自己的儿子,一直抱着他不撒手。“祁慕,你算个什么东西!”
靳易笙怒吼道,“你敢说,如果昨天晚上你在的话,你就不会动那个心思?”
一听到这话,祁慕的情绪更加暴怒了。“你还敢胡说八道。”
这下,靳国章的脸也绷不住了,随手抄起扔在地上的“家法”,一棍子就抽了下去,顿时他的胳膊破了一道口子,血肉都翻开来了。隋希心疼的“嗷”的一声,上去一把拽住那“家法”,这一握住,手上的血直往下滴,“你打,你往我身上打,如果我没生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了,你打死我好了!”
“你放手,要不是你这样宠着没上没下的,我……”“国章。”
叫着他的名字,凌崇业垂了垂眼眸,“今天来这里,我不是想看你执行家法的,新时代了,不流行家法那一套了,咱们总应该按照法制来,是不是?”
“我……”他转头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一脸高深莫测的老凌,“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把他丢号子里,我认了!自作自受!”
“小年轻谈谈恋爱冲动了一点,也不用扔到号子里这么严重吧。”
孰料,他却是淡淡的说道。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了,尤其是祁慕,“凌……凌伯伯,你说什么?”
“祁慕啊,我知道你对雪儿一直都很好,也知道你的心意,不过你总要明白,这种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我想你们年轻人应该我这种老古董,更懂。所以呢,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他说完,就不再看祁慕,而是转头看向靳国章,“不如讨论讨论,婚事该怎么办?”
“婚……婚事?”
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之前还在给他打电话,嚷嚷着把靳易笙这个混蛋给领回去,现在却突然转变态度了。“怎么,难道你们还真不想负责?!”
他沉下脸来。“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老凌你……”靳国章想了想,“你真的愿意,把晨雪嫁给易笙?”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儿子,而是人人都知道,晨雪从记事起,就一直粘着容白,他也差不多把晨雪看成自己的准儿媳妇。不过,也那也是容白的媳妇儿,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易笙的,这……“不然呢?”
凌崇业看了一眼靳易笙,顿了顿说,“国章,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好好好,到我书房去,那里安静点。”
靳国章求之不得,扭头又看了一眼,接着对靳易笙道,“跪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虽然他的胳膊还在流着血,也只能乖乖的跪着不动。进了书房,靳国章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凌你……”“国章啊,你不厚道啊!”
凌崇业长叹了一声,这才露出了疲态。“我是真的没想到,易笙那小子他……”“我不是说你儿子的事。”
捏了捏鼻梁骨中间,凌崇业说,“我是说容白。”
“容白?容白又怎么了?”
眨了眨眼,靳国章一时没明白。“外面那女孩,是不是容白带回来的?”
从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一声不吭,什么都没有说。靳国章的脸色讪讪然,“是,不过……”“不过什么呢,她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她爸爸是谁,你又知道吗?”
他问道。对于他直截了当的问话,靳国章也很惊讶,“这么说,老凌你是知道了?”
“我知道了?那看来,你也是早就知道了?”
凌崇业恼火的说,“那你不告诉我们!”
“我……”他张口结舌,顿了顿说,“我也是才知道的啊!而且,这件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案子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虽然说容白找了一个这样出身的孩子不怎么光彩,可我也不想把这种不光彩的事告诉你们吧?”
“你——”凌崇业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是,老凌我没明白,你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清楚,这跟容白又有什么关系了?”
他们不是在说靳易笙和晨雪的事吗,为什么又扯到容白身上来了。“我这一直把容白当半个儿子的,结果他跟晨雪一直没结果,上次退了订婚的事儿,我们已经够难看了,难道还要闹得更难看,让b市的人都看笑话吗?”
他咂巴了两下嘴,靳国章回过神来,从身上摸了摸,掏出两根烟点燃,顺手递给他一根。吸了两口,他吐出个烟圈,才幽幽的说,“下这个决定呢,一来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名声,二来呢,我也有私心的。雪儿这丫头脾气刁蛮任性,也是让我宠坏了,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嫁到别人家里,我怕对她不好,嫁给你们家易笙,既可以堵住外面的嘴,有你照应着,我也放心点。”
对于这样的安排,自然是皆大欢喜的。靳国章再满意不过,但也有一丝疑虑,“就是委屈了晨雪……”“自己选的路,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在家里也问过她了,她说是,自愿的。这事儿呢,也就别再追究了,你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了,咱们看看合适,就选个日子把这事儿办了。这闺女我也是养累了,丢给你管吧!”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靳国章倒是有些惊讶,“自愿的?”
“我也没细问,这丫头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问了也不说。反正年轻人的事,咱们是跟不上了,我想着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干脆就让两个小的办了算了。”
他挥了挥手,烟雾缭绕。“行,那就改天定个日子,顺便把消息发出去,也算一桩喜事。”
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下了决心。刚要去拉开门,又被凌崇业叫住,“外面那丫头,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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