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是我,佩兰。”
顾霜狐疑的蹙眉,沈佩兰?大晚上的,她来干什么?“我们睡了。”
沈佩兰咬了咬嘴唇,一连被拒绝两次,实在难堪,可是看着手中的两碗药,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叫门。“表哥,表嫂,姑姑让我给你们送些宵夜。”
顾霜这才懒洋洋的说:“进来吧。”
毕竟是未来婆婆的一番心意,今天已经怼过她了,再驳她的面子,有些说不过去。沈佩兰打开门,端着托盘进屋,就见顾霜曲着腿,歪在床头看电视。“表嫂,夜里寒气重,你快把头发吹干吧,要不会受凉头疼的。”
“谢谢。”
顾霜点点头,递了个淡淡的笑意。沈佩兰放下托盘,微笑着说:“姑姑说你们工作辛苦,让我送些药膳过来给你们补补身子。”
“有劳了,替我谢谢伯母。”
沈佩兰点点头,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那我就不打扰了。”
沈佩兰前脚走,许暮洲后脚围着浴巾出来了。“佩兰来了?”
“嗯,送了药膳。”
顾霜指指床头柜上的两个碗,眉头拧得死紧,“最烦吃这种苦不拉几的东西,你跟她说,以后不要给我弄了。”
前世吃沈佩兰的药实在是吃怕了,还半点效果都没有,顾霜实在没心情应付那个庸医。许暮洲有些诧异,问道:“你讨厌她?”
顾霜想了想,似乎是有点讨厌。虽然前世沈家兄妹并没对她做什么,可是她本能的抵触他们。“反正不喜欢。”
顾霜摇摇头,“你帮我找一套睡衣,还有内.衣裤。”
许暮洲呼吸一滞,盯着那大片大片的雪白,忽然凑上去,在她圆润的肩膀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起身就走。“嘶——”顾霜疼的直抽冷气,摸着肩膀上那一圈圆溜溜的牙印,小脚丫踢蹬了几下,权当是踹许暮洲了。不一会儿,许暮洲就回来了,拿着一条粉红色的吊带睡裙,和一条薄若无物的粉色半透明小裤裤,脸色阴阴的,显然很不爽。顾霜懒得搭理他,换上衣服就往被窝里钻。许暮洲横她一眼,被子一掀,把她给薅了出来,抓到床边吹头发。顾霜慵懒的坐着,感受着身后那个坚实温热的怀抱,修长有力的指节穿过她的长发,轻柔的拨弄,呼吸间满是沐浴后的清香。“许暮洲。”
吹风机的噪音挺大,许暮洲没听到顾霜的声音。“要是你没病,那就好了。”
那她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吹干头发之后,许暮洲把顾霜摁倒,狠狠的亲了一大口,才把她捞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关了灯。黑暗中,顾霜两眼睁得溜圆,半点睡意也没有。男人灼热的体温炙烤着她,怀抱紧的仿佛想将她揉进身体里,与骨血融为一体,带着淡淡茶香的呼吸喷薄在她耳边,有点粗,有点沉。顾霜的身子绷得死紧,一动也不敢动。睡衣太性.感了,皮肤大面积接触,她真怕许暮洲失控。不多会儿,许暮洲松开手,翻个身,背对着顾霜。顾霜轻吁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往床边挪动,拉开距离。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眸子,掩藏着满满的克制。一直等到耳边传来均匀平稳的细细呼吸,许暮洲才回过身来,小心翼翼的把顾霜抱进怀里,轻轻亲了下额头,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晨起时下着雨,雨势挺大。早餐时,许恒状似无意的说:“雨这么大,要不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一天吧。”
许暮洲冷淡的拒绝:“忙,没时间。”
老爷子看向顾霜,眼神里带着点儿乞求:“那要不阿洲去上班,霜霜在家歇着也行。”
没等顾霜接话,许暮洲又说:“她跟我去。”
老爷子不死心的追问:“那……你们回来吃晚饭不?”
“不回来。”
老爷子叹了口气,满眼失望与受伤,看着顾霜,做最后的挣扎。“霜霜,你们明天不是要去南山玩么?要不你们回来住一晚,明早从家里出发?”
“今晚加班。”
许暮洲面无表情的拒绝,断了老爷子的最后念想。顾霜歉然笑笑:“抱歉啊,爷爷,等我们从南山回来,一定来看您。”
“那咱们说好了啊,霜霜,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
得到顾霜的保证,老爷子才依依不舍的放人。两人正要走,沈决明跟沈佩兰来了。“表弟,我正好要去公司汇报工作,一起去吧。”
许暮洲淡淡的瞥他一眼:“嗯。”
沈佩兰忽然往前走两步,颤颤的说:“表嫂,对不起。”
“嗯?”
顾霜皱眉,“干嘛跟我道歉?”
沈佩兰咬着嘴唇不说话,眼圈红红的,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顾霜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
沈佩兰快速道了两声歉,捂着嘴巴扭头跑了。顾霜傻眼了,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暮洲拉着她就走,完全没管沈佩兰。他撑开一把大伞,把顾霜密密实实的遮住。风卷着雨丝斜斜打下,许暮洲半边身子都暴露在雨幕中,却浑然不觉。上车时,许暮洲的外套已经湿透了,短发凌乱的贴着额头,流了满脸水珠。他抬手一抹脸,脱掉外套,满不在乎的一甩头。飞起的水珠溅了顾霜满脸,她尖叫着擦脸,许暮洲却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甩头的动作更欢了。沈决明在副驾驶上坐着,盯着后视镜里的一幕,眸色渐深。有近十年没见他像个正常人一样笑闹了吧?这个顾霜,还挺有手段。“小韩,把暖气打足一点。”
顾霜一边吩咐司机,一边拿许暮洲的外套给他擦头发。意大利纯手工订制的西装外套吸水性并不好,擦了半天,许暮洲的头发还在滴水,那件昂贵的衣服却皱巴巴的,成了一块抹布。沈决明失笑:“弟妹真可爱,难怪表弟非你不娶。”
许暮洲眸光一暗,满含警告意味的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