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频频点头:“哦,八大山人可是古代名家啊,只是这画上的树……怎么看起来是空心的呢?”
唐不凡呵呵一笑,正想解释,王贵宝又抢先了:“哦,这幅画表现的是当时八大山人的心态,不知道领导对八大山人了解多少?”
此话一出,不只是领导的脸色变得难看,唐不凡更是变得严肃,唐少卿见状就悄悄拉一下王贵宝的袖子,刚想劝他,但是领导说话了:“我对古代的书画名家不大了解,请王先生给我上一课怎么样,呵呵。”
这本是谦虚之语,也是不高兴的表现,只是领导碍于身份没有发作罢了,可王贵宝不但没有领会表妹的眼神,更是没有悟到舅父老眼中蕴含的不快,觉得在领导和众多名家面前卖弄绝学的好机会到了。“八大山人,真名叫朱耷,呵呵,就是耷拉着耳朵的耷,他的身份可不简单,乃是明太祖朱元璋十七子朱权的九世孙。可惜的是他本是皇家世孙,明亡后成了亡命之徒,朱耷一生坎坷,曾一度精神失常,痛定思痛后,他选择背过身去,与世隔绝,改信道教,住南昌青云谱道院,在创作中安放自己孤独的灵魂。“八大山人擅长书画,花鸟以水墨写意为主,形象夸张奇特,笔墨凝炼沉毅,风格雄奇隽永;笔致简洁,用墨极少。用他自己的话说,叫‘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摹。’”说到这,大家一时之间倒是被王贵宝滔滔不绝的叙述给吸引住了,只有唐不凡显得有些不耐,可是他看到领导听得津津有味,也就不好意思打断,只好先忍着。王贵宝此时已经沉浸在众人投来的羡慕、认真聆听的目光中而沾沾自喜,继续说道:“说回这幅《古梅图》,看这株古梅树,根部无土,树心中空,旁枝上数朵梅花盛开,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根据这画中的自题诗‘梅花画里思思肖’而知,此图是朱耷仿宋遗民画家郑思肖画兰不着土、以暗示国土为异族人所夺之意的画作,表达了他对明朝的怀念之情。这幅画用笔苍健有力,线条粗犷,多方硬曲折。施墨枯润结合,富有表现力,乃朱耷中年时期的代表作。”
领导频频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这幅画的寓意很深啊,呵呵。”
唐不凡笑道:“是的,八大山人一生坎坷,这坎坷的命运影响着他的人生观及艺术创作思想,其绘画作品中多寄托着对清王朝的痛恨,对明王朝的眷恋之情。他的山水画在效法元代黄公望平淡天真和明代董其昌润泽秀逸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古拙奇特、劲拔荒率的艺术风格。”
王贵宝刚想拍两句舅父的马屁,大公子唐少聪忽然说道:“贵宝,你和少卿去确认一下午饭的时间。”
王贵宝一怔,不明白表哥是什么意思。唐少卿聪明绝顶,立刻拉着他的手说道:“走吧表哥。”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王贵宝走了。王贵宝意犹未尽呢,被表妹拉出去后就说:“少卿,这是咋回事,午饭的时间和地点不是都定好了吗,表哥怎么会叫咱们去再去确认啊。”
唐少卿摇头苦笑:“表哥,难道你不知道刚才自己有多失礼吗,你怎么能抢我爸的风头,还那么不会说话,让领导尴尬,你呀,对待人接物这件事上怎么一点都不长进呢?”
“我有吗?”
王贵宝愕然相对,惊异地看着表妹,脑子里在回想刚才的表现。唐少卿说道:“怎么没有,这是我爸的展览,理应由他给领导和名家介绍,你倒是不客气,连舅舅的风头都抢,这还不是主要的,你干吗要问领导对八大山人是否了解,这不是卖弄是什么?”
“喔……”王贵宝张口结舌,愣了半天才笑着说:“呵呵,我觉得没有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想加重语气而已。”
唐少卿套头叹息:“唉,看来你还是那么自负,一点都不听劝,要知道天外有天……”就在这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呵呵,你的表哥就是天外的天啊。”
唐少卿转头看去,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天哪……覃野!”
覃野笑道:“正是覃某,唐小姐欢迎我这不速之客不,哈哈。”
“当然欢迎了。”
唐少卿非常开心,问道:“你不是在瑞芒的吗,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难道你对古董也有兴趣吗?”
覃野说道:“是的,我以前就是从事古董这方面工作的。”
唐少卿大奇:“什么,你……那你以前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王贵宝也好奇起来,看着覃野等待他说话。覃野说:“以前我在江宁市博物馆工作,是考古研究院的研究员,说白了就是发掘文物的。”
“呵呵,这么说咱们是同行啊!”
王贵宝戒不掉多嘴的毛病,虽然唐少卿没有介绍他认识覃野,可一听覃野说是做考古工作的,立刻来了兴趣。覃野转头看着王贵宝好奇地问道:“哦?这位先生也是在博物馆工作?”
“哈哈,那倒不是。”
王贵宝挺挺胸膛说道:“我是从事古董鉴定方面的,你说咱们是不是同行?”
唐少卿这才想起介绍:“哦,这是我的表哥王贵宝,表哥,他叫覃野,我是在瑞芒世界珠宝展销会上认识他的,他那天赌中了一块翡翠之王,玻璃种帝王绿,好大一块翡翠,价值天文数字。”
“啊!”
王贵宝惊讶得瞪大眼睛惊呼:“真的那,覃先生真乃神人也!”
覃野苦笑道:“呵呵,唐小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还不知道,我那翡翠被人偷了!”
唐少卿惊愕不已:“什么,被偷了,不是放在展销会的保险室吗,安保那么严密怎么会被偷?”
覃野说道:“外人和内鬼勾结,此事警察正在追查,我只能等候消息,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