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本来驻扎大名府州城内,得知赵泰忽然杀入,他便匆匆逃离,躲进了魏县。 魏县虽然现在只是个县城,但在唐朝中后期,却是强藩魏博镇的地盘之一。 因此魏县的城池,修得十分坚固,不比州城差。 张柔没有想到,自己刚恢复一点实力,赵泰就杀了过来。 他只能放弃州城,躲到魏州,来暂避赵泰的锋芒。 “大帅烽火!”
魏县城头,一名千户突然大声吼道。 一语既出,城头守军惊得纷纷抬头张望,果见东南方有浓烟窜起。 这是张柔在自己的地盘内,设立的传信烽火,看着升腾起的浓烟,便知道有军队从东南方过来。 张柔嘴角肌肉扯动,一拳砸在城头,“赵泰小儿,欺我太甚!本帅都躲到魏县,你还追着不放,把本帅逼急了,本帅豁出命,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正骑马的赵泰,打了个喷嚏,他抬头一看,见远处升起烽烟,神色立时一凛,大声喝道:“敌军发现我们,全军加速前进!”
军令一下,前行的忠义镇将士,立时受到鞭策,士卒们纷纷迈开步子,小跑着扑向魏州。 在逼迫李璮抗击蒙古,把忽必烈赶出山东后,赵泰并没有停止军事行动。 因为赵泰很清楚,一旦窝阔台攻下开封,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因此赵泰便采纳军师王宾的建议,决定趁着开封还能继续拖住蒙古主力,大军进入大名府,再揍一遍张柔。 赵泰这么做,至少有两个目标,一是继续打击张柔,让张柔无法参与,下次蒙古对他的进攻。 其次,赵泰希望故技重施,迫使张柔屈服,与自己保持默契, 这时一万五千忠义镇将士,向前急行,一个多时辰后,魏县便在眼前了。 “大帅,这魏县,乃是唐朝魏博军的辖地之一,长期为天雄军节度使驻节之地,所以城池比较坚固。”
王宾远眺城池,给赵泰解释道,“北宋时期,魏州为开封北面屏障,是北宋的重要军镇,所以防御没削弱,反而有所加强。金国占据北方后,魏州的军事地位下降,不过魏州以前的底子还在,应该依旧十分坚固。”
赵泰微微颔首:“那张柔舍弃大名州城,跑来魏县,想必魏县的城防不会太差。“ 不多时,大军接近魏县,赵泰仔细打量,发现城池确实高大,不像是县城,比一般州城都不差。 赵泰远远眺望,见魏州城池高大,上面人影幢幢,有士兵来回奔走,估计是发现忠义镇靠近,准备防御守城。 半个时辰后,赵泰领着麾下人马,在魏州城前五百步停止下来,然后领着属下绕着城池,窥视一阵。 “城墙确实高大,不过墙体有些斑驳,城砖外表被风化侵蚀,估计是多年没有修缮所致。”
王宾对赵泰道。 赵泰眯眼注视着魏州,沉声说道:“军师以为该怎么打?”
王宾捋了捋鄂下的山羊胡子,“属下以为,张柔得知我军进入大名府,便逃到魏县,便说明张柔一镇,害怕我军。如今大帅亲至,属下以为可让人,打着大帅的旗号,在城下先劝说一番,看城内守军,愿不愿投降。”
赵泰知道张柔有个儿子,叫张弘范,乃是灭亡南宋之人。 此外,李璮之乱时,李璮曾联络张柔等人,一起抗击蒙古,可是张柔等人,却没有响应李璮,反而协助蒙古,消灭了李璮。 虽说现在历史已经面目全非,后面的情况未必会发生,但是赵泰依旧觉得张柔不像李璮,他应该不会背叛蒙古。 “呵呵~”赵泰笑道:“军师觉得只凭借本帅的名号,就能够吓得张柔献降?”
王宾道:“张柔不会轻易投降,不过让他们知道大帅亲来,多少会让守军畏惧,从而发挥不出实力。”
赵泰笑了笑,当即派出一队骑兵,打着赵泰的军旗,奔驰到魏县城下。 此时,张柔站在魏县城头,看见忠义镇士卒行进到城下,正猜测是谁领兵,忽见数骑离了军阵,投城门而来。 张柔目光注视着奔来的骑兵,见他们打着一面旗号,由于距离比较远,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不过却能看清旗帜图案。 那是一面黑底赤龙旗,正是赵泰的军旗。 不多时,骑兵来到城前五十步,朗声喊道:“城中各人听着,忠义镇节度使,山东西路宣抚使赵大帅领兵来此,识相的赶紧投降。”
城上众多守军,听说赵泰亲来,心中都一阵惶恐。 张柔部被赵泰蹂躏了多次,从上到下都畏惧赵泰的名声。 这时张柔站在城头,看着城上属下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禁皱起眉头,“弓箭手!”
旁边部将见此,骇得连忙劝说,“大帅,切莫冲动,以免激怒赵泰。”
张柔愕然回头,说话的部将连忙低下头,其他部将也都目光闪躲的避开张柔的目光。 张柔见此,知道兵无战心,不禁黑脸探出身来,向下喊道:“赵泰莫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能吓得住本帅!这魏县固若金汤,本帅兵马钱粮充足,你要是舍得属下性命,就来攻打试一试。”
城下骑兵听了城上回话,立刻拨马离开,回去向赵泰禀报。 城头守军见此,心中有些慌乱,有人便道:“大帅,您怎么能让赵泰来进攻魏县呢?先不说,赵泰之军精锐,屡次击败蒙军,就说我们自身,兖州大败才半年,我们的实力还没恢复,实在经不起恶战啊!这赵泰若是真的进攻,我们~” 张柔恼火地看着属下,他说的话,其实并不硬,甚至可以说很软。 张柔也不想打,不然不会跑到魏县,他表明态度,告之赵泰,进攻他会付出代价,希望赵泰能够权衡利弊,可是他的部将们,却觉得是在刺激赵泰,怕赵泰猛攻魏县。 “尔等什么意思?”
张柔面色不善,“是想让本帅开城投降吗?若是你们谁有这种想法,本帅必不容他!”
这话一出,各人不禁再次低头,不敢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