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出城后,并没有回汴京,而是继续藏在汴京附近,监视着蒙古人的动静。 在一片树林里,赵泰以几名属下,啃着饼子。 “百户,您说老胡能够完成任务吗?”
孙礼有些担心。 他们几天前还只是一个小兵,百户千户对他们来说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可谁想他们现在既然能和蒙古大汗过招,与蒙古帝国作对。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老胡怎么样了。”
刘敦嘴里嚼着饼子,他像他的名字一样,比较敦实。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就像一场梦,到现在他们还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赵泰心里也没底,不过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同袍,要对他有信心。”
孙礼等人想了想,胡贞将要面对蒙古大汗,他们就替胡贞肝颤,甚至不敢去想那副画面。 “百户,若是老胡办成了,那他是不是要出名了。”
孙礼询问道。 赵泰微笑,“何止出名,在史书上都要留一笔!”
听赵泰这么说,众人不禁又羡慕起来,徐二柱折断一根树枝,“娘的,老胡那厮滑的很,他都能行,我肯定没问题。真是可惜,扬名立万的机会,让他抢先了。”
赵泰微笑,他来的时间不长,可相处下来,很快就了解几名属下的特点。 胡贞比较油滑,孙礼为人谨慎,徐二柱鲁莽可以培养成冲锋陷阵的大将,刘敦则老实可靠,适合当自己的亲卫。 这时赵泰正观察几人,一人钻进林子,急声道:“百户,蒙古人开始攻城了。”
“啊!”
各人皆是一惊。 孙礼道:“百户,这是不是说,老胡他~” 如果计划成功,蒙古军队该撤退才是,可是现在却发起进攻,难道老胡失败了。 一时间,各人都有些慌了,赵泰也是一惊,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反正现在他没有在汴京城内,就算失败了,他还可以往南宋跑,起码能够保证生命安全。 想到这里赵泰镇定下来,“不要慌,先去看看!”
当下一行人出了树林,来到汴京城郊的一个镇子。 蒙古兵临城下,为了攻击汴京,将附近的房屋都拆毁大半,木材用来打造攻城器械,石块则用来充当砲石,不少坟墓的石碑,都他们被捶掉,运到蒙古营地。 此时汴京城下,砲石乱飞,杀声震天,赵泰则爬上一间房子的屋顶,观察着远处的战场。 赵泰眯起眼睛,手搭凉棚,远眺城下,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影,还有一座座高耸的器械,压向汴京城,不过却看不清具体情况。 “如果有千里镜就好了。”
赵泰皱起眉头,这东西好像不难弄,等有了根据地,便找一批工匠弄出来。 孙礼等人也爬上屋顶,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黑点,“百户,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失败呢?”
赵泰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看了一阵,忽然笑道:“没有!我看蒙古人这是急眼了。”
“百户的意思是?”
几人都看向赵泰。 赵泰指着攻城的蒙军,“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不过蒙古人似乎没有填河,便直接开始进攻了吧!”
各人一看,还真是这样,他们在蒙军中干过,蒙古人攻城都会先驱赶抓来的百姓清理城下障碍,填平护城河再发起进攻。 这样一来蒙古人的攻城器械,就可以直接进抵城下,伤亡会小很多。 赵泰继续道:“现在蒙古人没有填河,就直接进攻,说明了什么?”
孙礼沉吟道:“说明蒙古人赶时间。”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已经亮了,显然明白了其中含义,不过周围几人还没明白。 赵泰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不错!看来老胡已经成功了。窝阔台这是不甘心就这么撤退,想要先打下汴京,再回师去对付忽必烈。”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赵铭却目光深邃的注视着战场,“现在就看汴京顶不顶住了。”
赵泰看了一阵,便从屋顶下来,把几名属下叫到一起,进行下一步安排。 “百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孙礼问道。 赵泰扫视几人一眼,沉声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留在城外等着蒙古人撤兵,或者随我进城帮助金兵守城,顺便杀杀鞑子。”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孙礼没有发言,徐二柱道:“老胡做了英雄,要被记上史书,我也不能落后,我选进城杀鞑子。”
刘敦也道:“以前没有人带领我们,我当了几年的孬种,还帮助蒙古人做了许多坏事。现在有百户带领,百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赵泰见剩下的人没有说话,也不等他们表态。 有些人,有时候确实需要别人帮他们选择,推着他们向前走,否则就会沦为平庸之辈。 人有时候是需要领袖,需要有人带领,才会激发他们的能力。 “好!那就进城,杀鞑子!”
赵泰当即振臂道。 各人见此也被赵泰感染,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豪情,“进城去,杀鞑子!”
赵泰满意颔首,他现在其实可以在城外,等待着蒙古人撤军,不过他却不愿意放弃这个锻炼队伍的机会。 他这也是让他的属下,体验一下做英雄,做豪杰的感觉,而他们一旦做过一回,体会到被人敬仰和尊敬的感觉,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自觉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 当下赵泰一行,藏在镇子里,一直等到天黑,才悄悄出来,返回汴京城。 此时在蒙古人的营地内,窝阔台脸色阴沉,目光扫视一众低头垂首的将领。 因为没有填平护城河蒙军就发起进攻,许多攻城器械都用不上,而且汴京护城河宽阔,蒙军今天进攻声势浩大,可是却连城头都没登上去过。 这让窝阔台非常恼火,他目光落在一名汉军世侯身上,神情严厉,“张柔,本汗今天放过你,明天你登不上城头,提头来见吧!”
张柔心里叫苦,可是却不敢顶撞窝阔台,只能低头抱拳,“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