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蒙古不行,汪世显想要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杨友笑道:“汪大帅,只要你率兵归顺大齐,我家大王说了,可保你世侯之爵,令你汪氏为大齐世镇边境。”这次赵泰占据河东,招降了大批河东世侯,不过由于准备不足,赵泰并没有将这些世侯进行彻底的收编,而是让他们保留了军队。 当年东西魏对抗多年,才分出胜负,如今蒙古虽丢河东,但是实力远强于西魏。 赵泰原本以为蒙古还能坚挺一段时间,可现实的情况却是,蒙古的崩溃速度,出乎了赵泰的预料。 在丢掉河东后,蒙古已经没有了坚守关中的信念,随时可能破坏关中,全面退守草原。 因此,赵泰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就需要接手整个北方。 如果时间充足,赵泰自然是不允许世侯像独立诸侯一样存在,可赵泰担心拔都逃回关中后,会屠戮关中百姓,齐军可能要马不停蹄的进取关中,所以只能尽快与河东世侯达成妥协,并向对关中世侯,许诺极为优厚的条件。 赵泰担心拔都随时会屠戮关中,劫掠关中百姓后北归草原,所以只能先拉拢住关中世侯,利用他们来阻止蒙军对关中进行破坏。 汪世显听了杨友的话,心中大喜,连忙起身行礼,“大齐如此信任,我汪世显愿意为大齐效死!”
杨友笑道:“汪大帅,蒙古在关中已经不能长久,大齐很担心蒙古会像在河东时一样,屠戮关中,然后撤回草原。因此大王希望你们汪家,一定要阻止蒙古破坏关中。若是你们能够保护关中,大王必有重赏。”
汪世显听了这话,立时觉得自己的选择对了,他当即保证,“杨将军放心,汪某一定为大齐保全关中百姓。”
…… 关中、西安。 河东战败后,蒙古本部虽没多大损失,但蒙古却走向了四分五裂。 贵由没有利用河东战役,重塑蒙古大汗的权威,而蒙哥失去河东后,退回草原,开始重视在草原的利用,使得贵由与蒙哥的冲突加剧。 在蒙古帝国向外发展,不断从外部获得新的利益时,蒙古帝国内部的矛盾,是可以化解和调和的。 当蒙古帝国无法从外部获得利益时,帝国停止发展,蛋糕没法做大时,内部的矛盾就会变得尖锐。 蒙军撤出河东后,贵由和蒙哥开始争夺草原上的利益,两边对于关中,都无法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拔都率领大军回到关中后,便询问贵由,关中该怎么办,贵由给他回信,让他坚守关中以待时变。 拔都对于贵由的命令,是嗤之以鼻,贵由光下令,却不给他足够的支援,让他如何对抗齐国。 在回到关中后,拔都发现蒙古人心已散,他的心思便也不在关中,而是回到东欧大平原上。 自从西征军被召回以来,在中原地区就没讨到好处,真不如在东欧争战划算。 拔都回到关中后,就打定主意,要率领属下返回东欧,不想在中原与齐国交战。 不过,从关中返回东欧,路程上万里,又没有其它蒙古部落的支持,对于拔都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时在王宫内,拔都召集几名心腹,商议返回东欧之事。 拔都沉声道:“本王原本在西面所向披靡,将要建立一个庞大的汗国,可中途却被窝阔台汗唤回同齐人作战。东归这几年,我们征战连连,却没得到土地和奴隶,本王以为我们完全是浪费时间。现在本王决定带你们避开齐人,重新发起西征,你们以为如何?”
众多蒙古贵族议论纷纷,河东战败后,蒙古内部人心惶惶,而蒙古内部又没有一个能够带领整个蒙古的大汗,导致蒙古贵族们已经没有信心继续与齐国对抗。 他们从河东撤回关中后,对关中肆意盘剥,也是因为他们认为,关中迟早被齐国夺去,所以不如趁机多压榨一点财物。 “我赞成王爷的提议。这关中反正保不住,我们应该早些另谋出路!现在草原贵由和蒙哥争,已经没了我们的位置,我们应该继续西征,打下一片牧场。”
昔班道。
诸多蒙古首领,纷纷颔首附和。 拔都见此颇为满意,遂即沉声道:“既然大家都赞成,那么我们便要尽快筹齐钱粮,然后发起西征!”此前西征,是有蒙古帝国的支持,这次是拔都自己放弃关中西去,便需要他自筹钱粮。 昔班道:“这关中反正守不住,我们也没打算要,我看便纵兵劫掠一遍,然后直接撤离。”
拔都眯着眼睛,摇摇头,“现在齐军虎视眈眈,我们若是直接表现出来,将要放弃关中,齐军肯定会联络关中的汉人,趁机杀进关内。届时我们便只能匆匆撤离。”
“那王爷的意思是?”
昔班问道。
拔都沉声道:“先以守卫关中之名,让关内世侯和百姓,上缴今年的钱粮。等我们获得了足够的钱粮,再毁掉关中。届时,即便关内汉人,放齐军入关,我们也已经获得足够的粮食,可以从容撤离关中了。”众多蒙古贵族闻语,都纷纷点头,认可了拔都的计划。 几日之后,蒙古骑兵四出,向各州县下达了征集钱粮的军令,限令各州县一个月内,缴齐今年的钱粮。 若是有州县无法上缴,拔都立刻派遣骑兵出击,由蒙古骑兵直接入城进行征缴。 一时间,关中各地,鸡飞狗跳,不少州县因为无法完成上缴,被蒙古骑兵劫掠一空。 巩昌府,汪世显府邸。 这时众多汪家族人齐聚,各人都神情严肃的注视着汪世显。 “大帅,蒙古人竭泽而渔,让我们提前上缴今年的钱粮,我们只是说需要时间凑齐,他们就派兵进行直接抢劫。这日子没法子过了。”
一名世侯愤愤不平的说道。
汪世显脸色阴沉,问道:“蒙古人收了钱粮,都运到哪里去呢?有没有送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