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虾蟆的山寨内,周侃宣读了赵泰对郭虾蟆的册封,委任他为武德军统制,秦凤路宣抚使。
郭虾蟆沐浴焚香后,拜受诏书,从金国余孽,变成了齐国大臣。
在宣读完诏书后,周侃坐下与郭虾蟆交谈。
周侃道:“郭宣抚,过些日子,会有一批军械、钱粮,从丹水上运过来,可以满足你们数月之用。”
郭虾蟆闻语大喜,随即问道:“大王给我钱粮,我能为大王做什么呢?”
周侃道:“大王的意思,是让你在商洛山中发展,收留流民,扩充人马,等大王的旨意。”
开春之后,天下各地都忙于春耕,蒙宋齐三国边境相安无事。
眼下天下看似太平,可谁都知道,今年是极为关键的一年,三方都在暗暗较劲。
对于蒙古而言,他们的疆土虽然广阔,但是由于蒙古帝国的游牧特性,蒙古难以利用好疆域内的人口和资源,他们的统治体系十分低效,包税制度之下,蒙古帝国赋税不会有什么变化。
因此在这一年,蒙古的实力难以提升,蒙军只能选择打压齐国的发展。
南宋去岁休整一年,今年则十分关键,若是能够平安渡过,那么南宋的军队经过两年的整训,实力将会恢复,腰杆会逐渐硬起来。
对于齐国而言,今岁一年足以让齐国消化去年占据的淮南和河北,损失的军队也能够补充回来。
届时齐国与蒙古之间的实力对比,会逐渐出现一个变化。
四月,临安。
一队蒙古使团风风火火来到城外,贾似道代表赵昀,前来迎接。
蒙古使团的代表,是南宋的老熟人杨惟中,贾似道行礼,“杨丞相,远来辛苦!”
杨惟中打量贾似道一眼,见他不到三十,便位居高位,知道赵昀对其宠幸,所以不敢怠慢,拱手回礼,“有劳贾相公相迎!”
贾似道侧身,“杨丞相里面请,本官先带你们去驿馆休息。”
杨惟中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们赵官家?”
贾似道微笑道:“杨丞相不必着急,官家知你到来,必会接见。不过在此之前,丁相和乔相想要先与杨丞相商谈。”
杨惟中颔首,“那好,我希望能够早日完成临安之行。还请贾相公替我安排!”
贾似道答应下来,遂即领着蒙古使团,前往驿站休息。
一路上他与杨惟中交谈,而杨惟中没有隐瞒,主动告知了贾似道他的来意。
在安顿完杨惟中后,贾似道遂即来到政事堂,丁大全和乔行简见他进来,丁大全连忙询问,“允从,蒙使过来做什么?”
贾似道先行礼,坐下后道:“两位相公,蒙使过来,是想商议今冬联合攻齐之事!”
丁大全和乔行简对视一眼,皱起眉头,“又联合攻齐?”
很显然,南宋还没从前年的惨败中,恢复过来,对于攻齐这个话题比较忌惮。
贾似道说道:“去年冬季,蒙军骑兵攻入齐境,驰骋河北,攻破数座县城,不过对齐国打击并不算大。今年冬季蒙军想联合我们攻击淮南,打下淮河后,将淮南交给我们!”
齐军占据淮南,与宋军隔江对峙,令宋朝寝食难安。
现在赵昀和朝中大臣,一直在想办法夺回淮南。
齐军武力强大,赵昀被打出阴影,他不敢硬抢回来,甚至生出了买回去的想法。
现在蒙古提议,要把淮南打下来,然后送给南宋,令两位宰相有些心动。
乔行简问道:“蒙古人要我们做什么?”
蒙古也是虎狼,不可能白送淮南,乔行简还是比较谨慎,想明白蒙古的诉求。
贾似道沉声道:“据我所知,蒙古骑兵众多,缺少能够攻坚的步军。蒙军希望入冬后,他们对付齐军马军,由我们去夺取齐国城池。若是打下城池,我们必须付给蒙军一笔报酬。”
乔行简听完,看向丁大全,“丁相,你怎么看?”
丁大全沉吟一阵,“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轻易决定。还得看官家态度如何!”
这件事情风险很大,一是能不能收回淮南。
若是不能收回来,必然要被官家处罚。
二是收回来后,能否抵挡齐国的反扑,若是宋军又没打过齐军,那届时官家必拿他的人头,去向赵泰请罪。
因此丁大全不会轻易表态,他看了乔行简一眼,决定将事情交给赵昀定夺,反正他不会答应,也不会拒绝。
此日,丁大全、乔行简同杨惟中会面,双方探讨了一个上午,杨维中在会谈中作出诸多让步,希望能够拉拢南宋,参与冬季对齐作战。
对蒙古而言,齐国快速崛起,今年不重创齐国,来年赵泰就得反守为攻,出兵攻击中原和河东了。
因此这次蒙古联宋攻齐的意愿,十分的强烈,几乎是主动给南宋打攻,要帮南宋收回淮南。
杨惟中做出诸多让步和承诺,无奈大宋太怂,丁大全和乔行简都没表态,只是说会转告赵昀。
在商议完后,两人来到御书房,赵昀批完一叠奏折,不禁为自己点赞,“朕真是个勤政的帝王啊!”
这时赵昀活动一下身子,看到两位宰相,不禁询问道:“两位卿家,同蒙使商议完呢?”
丁大全两人行礼,“回禀陛下,我们已经商议过,特来向陛下禀报!”
赵昀问道:“蒙使怎么说?”
很显然,赵昀已经得知了,蒙使过来的消息,了解过杨维中来临安的意思。
丁大全遂即把商议过程和内容说了一遍,可就是不说自己的看法。
赵昀听完,明显有些动心,不过他显然恐惧赵泰,于是问道:“两位爱卿觉得如何?”
丁大全支支吾吾道:“臣觉得若是能够拿回淮南,对我大宋乃是一件好事。若是拿不回来,则会激怒赵泰,对我大宋是一个威胁。”
乔行简颔首附和,“臣觉得这件事情,有利有弊。臣以为此等大事,还是请陛下定夺。”
赵昀皱起眉头,两人说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