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大酒店门外。黄金地带,八开双向主干道,已经被黑色的洪流围得水泄不通。共四万八千名虎贲铁骑儿郎,如同在边疆沙场一般,从前到后铺开阵仗,冷冰冰地伫立在酒店门口。他们一手挺着长枪,一手勒着缰绳,一声不吭。甚至连座下的战马,都乖乖地静止不动,连一声马鸣都没有!纪律严明到这种程度,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也只有这样的队伍,才当得起虎贲铁骑四个字!当然,最令现场众人感到震惊,乃至感到心悸恐惧的,莫过于周泰与元让的那一句,大将军!大将军!敢问龙国十二万万人,数以万计的显贵、高官、权势,谁当得起大将军这三字?答案,有且只有一人。唯帝神,萧牧天是也!刹那之间,众人的心脏都仿佛停止了一般。身披白色婚纱,本应万众瞩目,无比光鲜亮丽的赵丹雪,整个人如遭雷击。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洞穿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这位,一直被她称呼为萧姓小子的年轻人,居然是萧牧天,是当今帝神!她的手本能性地捂住朱唇,抹花了口红,都不自知。这怎么可能,这……这太荒诞了!魏献、楚经纶、曹元驹三人,整张脸都白了,浑身痉挛,全身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虽然他们做过这个方向的推测,但是待真相大白时,他们还是难掩震惊与绝望!原来,原来跟他们斗了这么久的人,是站在这个国家,最巅峰的存在!难怪,难怪与他对峙的时候,会有那么重的压迫感,仿佛对上了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存在一般!如果要用语言描述,那就是自己对上一个神!赵景铄满脸呆滞,待好不容易平复下心境,也只是展露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万事休矣!如果仇家是其他人,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仇家是萧牧天,无论他们是战,还是逃,都是一样的结果。只有一个“死”字!“咕噜!”
现场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这个身份转折,太过突然,太令人意想不到,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偏偏却又无人敢怀疑。你可以说他身上的朱雀袍是伪造的,说他的金律令是假的,说他在自吹自擂,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和无视,伫立于门外的虎贲铁骑!这是萧牧天的本部兵马,唯听他一人号令!也只有萧牧天,才能令虎贲铁骑如此兴师动众!众人是今天才知道,萧牧天的真实长相。也是今天才知道,朱雀袍是被萧牧天取走了。同样是今天才知道,萧牧天与金城四豪门,有过节。今天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需要好好消化。现在当务之急,是向帝神阁下,磕头认错!宾客中,率先回过神来的人,当即对着萧牧天原地下跪。“砰!”
再然后,会场内两千余人,尽数对萧牧天下跪磕头,行双膝之礼,迎接帝神的莅临!“这,这……”与萧牧天相距最近,前一刻还在趾高气扬,叫嚣着要为苏家出手好好教训萧牧天的罗邺,只感觉心脏都在骤缩。短短一瞬间,冷汗将他的衣衫尽数浸湿,他胸腔里呼出的仓促气息,比门外呼啸的劲风还要强烈!苏杰也愣在原地,舌桥不下,一句都说不出来。这尼玛,咋直接撞到帝神的枪口上了?身穿婚服,打扮得无比耀眼夺目的苏凌,就好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直接懵了。今天不是自己大婚之日吗?好端端一个婚礼,怎么炸出一尊这样的大人物了?最为关键的是,这样的大人物,还站在自己对立的一面?被迫树敌?而且是树这么一尊大敌?苏凌一阵凌乱,此刻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怎么会这样!“起来吧。”
萧牧天轻抬手臂,示意周泰、元让二人起身,他神色淡漠,平静地提醒道:“大将军之事尚未敲定,现在这样称呼,不妥。”
“是属下鲁莽了,请将军勿怪!”
周泰二人应道。萧牧天轻轻颔首。目光环峙四周跪拜的身影,周泰开口问道,“将军,咱们先宰谁?”
这干脆直接的问话,唬得众人魂飞魄散。本来还傻傻站着的罗邺,这一刻直接吓得跪拜下来,对萧牧天五体投地。萧牧天斜睨罗邺一眼,悠然笑道:“那位叫罗邺的朋友,嘴巴挺厉害的,多照顾一下。”
周泰瞬间便明白了萧牧天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明白!”
他正准备动手,元让却伸出手将他拦下,主动请缨。“让我来吧。”
“几位大人,我错了,我错了!请大人原谅!”
罗邺额头叩地,声泪俱下,不断求饶。萧牧天无动于衷,周泰如铁塔般屹立在他身侧,神色淡漠。众目睽睽之下,元让走到罗邺面前,眯起眼睛,“帝京人?”
罗邺不敢隐瞒,点头称是。“刚好,我也是帝京人,咱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元让咧嘴笑道,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自我介绍一下,元让,虎贲铁骑副统领,北境勋将。”
“我虽然是一名军人,但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因为我对敌人向来残忍。我最喜欢拷问犯人,凌迟、腰斩、弹琵琶,龙国二十三种酷刑,我都擅长!”
元让侃侃而谈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众人毛骨悚然,满心压抑。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惧感,涌上罗邺的心头,令他的四肢百骸,都是一片冰凉!“大……大人……”他被吓得连开口求饶的勇气都要丧失了,双腿也在不住地打颤。元让不理不顾,依然在自说自话,“将军经常告诫我,不要研究这些酷刑,酷刑用多了,日后可能会有报应。”
“可是,我偏偏不喜欢给敌人痛快,痛快的死法,那是对敌人的恩赐!”
“所以,哪怕我明知我的做法不人道,甚至可能会遭到报应,我却依然乐此不疲!”
说到此处,元让低头瞥了一眼满脸煞白,已经快要呼吸不上来的罗邺,“将军说你嘴巴厉害,看来你刚刚骂得挺舒服?”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说了多少个字,我就在你身上动多少刀!”
“不,不……”罗邺两眼一翻,心脏骤停,一口胆汁自嘴巴里冒出来,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他竟然,直接吓死了!满地寂静。众人哪怕再如何震惊,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唯有压抑不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元让面无表情,抬手压了压自己头上的大檐帽,转身给萧牧天复命。“将军,这个太不经打,下一个是谁?”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