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寒意,顺着乔梁的脊椎尾,迅速向上。萧牧天的话,就仿佛是一枚锋利的冰锥,可以刺穿别人的心。乔梁对上萧牧天的视线那一刻,竟然有些害怕了。一股胸闷窒息的感觉,包裹了他的身体。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后退,这一退,自己的饭碗就丢了,还会沦为笑柄。再者,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每一个都是身手不俗的武者。对方只有两人,根本没有理由吃亏!念及此处,乔梁顿时挺直了腰板,趾高气扬地对萧牧天喝道:“就是我说的,你能奈我何?”
萧牧天面无表情,弯曲手臂,对着空气轻轻冲拳。动作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引起的动静,却如龙威虎震,惊天动地!“轰!”
无形无色的拳劲,眨眼间奔袭数十米,最后重重地轰击在乔梁胸膛之上。速度太快,后者连半分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当即就被轰中。刹那间,乔梁胸口处的肋骨尽数断裂,整个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摇摇欲坠,最后“哐”地一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刹那间,空气安静了。原本一副要吃人般的崔欣,瞬间瞪大眼睛,死死地注视着萧牧天。“倒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也是武者。”
虽然被对方这一手震惊到了,但是崔欣却没有半点低头的意思,“这个亏,我吃了。不过,我迟早会要你还回来的!”
丢下一句话,崔欣转头就走。金城竟有这等厉害的人物,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今日,她没带家族核心人员过来,仅凭眼下这些扈从,恐怕挡不住此人。为了避免阴沟翻船,现在先走为上。然而,她前脚迈出去之后,另一只脚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无论怎样用力,都动弹不了一下。“啪”地一声。萧牧天推开铜制打火机的机壳,单手护着火苗,歪着脑袋,点燃嘴角的香烟。“我没说你可以走。”
崔欣一怔,旋即勃然大怒,“我走不走,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你算什么东西?”
“啪!”
萧牧天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得崔欣头昏脑涨,鼻血也跟着流淌下。吐出一口烟圈,萧牧天慢条斯理道:“再叫一声,我听听?”
“你,你死定了!”
崔欣彻底怒了,连吃四记耳光,令她的双眸都血红起来,扯着嗓子吼道:“给我弄死他,撕了他!”
她手下的十多名扈从,顿时如下山的老虎一般,朝着萧牧天扑去。萧牧天身后的关岳,适时跟进一步,挡着前者身前。却见他五指紧握成拳,一拳砸在地面上。“咔擦”一声。坚固的青石板地面,当即裂出一道裂缝,并且一路延伸数米之远。最后拳劲在青石板下迸发开来,就如推土机推土一般,翻开了一层地皮!这一刻,全场失声。那一个个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扈从保镖,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身子也随之僵在了原地。他们一个个满脸煞白地看着关岳,活像见了鬼一般。一拳之威,竟然如此恐怖?这他妈,还是人吗!?“哇!”
一声啼哭,相对于现场诡异安静的气氛,显得有些刺耳。那是西瓜头男孩的哭声,显然,他被关岳这一拳头吓得不轻。崔欣神情难堪,原以为是遇到两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愣头青。却不想,自己是一脚踢到了铁板!哪怕她再不甘心,再不愿意,此刻也不得不低头。“你究竟要我如何做?”
萧牧天没有立即回答,一手夹烟,垂下眉梢,目光顺势落在她手下扈从手中,那些自皇甫成抢来的宝贝之上。“从哪抢来的,放回哪里去。”
萧牧天淡淡地道。崔欣微微蹙眉,略显羞恼地瞪着萧牧天。不是因为这个要求太难了,恰恰是因为这个要求太简单了。难道,这些宝物比自己还要迷人,还要好看?他为何不要求自己陪他一晚?自己也能半推半就,顺水而下。冷冰冰地收回视线,崔欣以眼神示意,命令手下一一将抢来的宝贝送回皇甫家。“现在我可以走了?”
崔欣问道。萧牧天一言不发,拉开车门,坐进车内,直接将她无视。崔欣咬着红唇,目光里满是怨毒。她从未吃过这样的亏!“好,很好,你给我等着,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
崔欣压低声音,用仅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低声咒骂了一番,随后扭头离去。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日后山高水长,有的是机会。无论是萧牧天二人,亦或者是皇甫家,统统都逃不掉!崔欣狼狈地走了。萧牧天坐在车后座把玩着铜制打火机,关岳拉开车门,笑道:“那女人,临走时还颇为不服,丢下一句狠话,让我们等着。”
崔欣最后那句自言自语,虽然音量很小,但是对于感知远超常人的关岳而言,却听得一清二楚。当然,萧牧天也听到了。只不过,他并不在意。月明星稀,星光黯淡。崔欣等人走后,这条街道又重归平静,皇甫家门庭冷清,能听到低声呜咽的声音。略显嘈杂,不止一个人在哭。“先生,要下车看看吗?”
驾驶位上的关岳,扭头请示道。萧牧天十指相扣,沉默半晌,方才缓缓摇头。“开车。”
关岳无言,点火启动,商务车绝尘而去。“明天,是皇甫老将军下葬的日子。”
路上,萧牧天罕见地主动开口道。关岳没有答话,细细地听着。“老将军生前有很多政敌,如果他再活十年,他的子辈、孙辈都能成长起来。到时候,就算他撒手人寰,也没有人能撼动他们皇甫家族。”
“只是,我上次一刀横切下来,将皇甫家族的男丁全部斩掉,没有给他们留一点香火。”
萧牧天背靠真皮沙发,吞吐着烟雾。其实早在前一段时间,他就听到了风声。皇甫家人的日子不好过。大量皇甫成曾经的政敌,不辞千里自帝京赶来,就是为了践踏皇甫家族一脚。崔欣所在的崔家,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帝京那些家族都会出席皇甫成的葬礼,阻挠他下葬,羞辱皇甫家族。”
关岳开口道。萧牧天掐灭烟蒂,缓缓坐直上半身,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如此最好,正好一刀切了。”
“本王,最怕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