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槿迎着沈霆颇具压迫力的目光和气场,毫不胆怯:“假冒丞相,掉脑袋的大罪,您是要沈家为你的权利之欲陪葬吗?沈霆:“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权利,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阿晙报仇,只有阿晙还活着,才能把真凶引出来。你和阿槿是亲兄妹,这对青丝镯就是阿晙送你的吧。他对你这么好,你不该为他做点什么吗?”
沈槿面上有几分动容,轻抚手腕上的镯子,冷笑:“所以祖父就让我当活靶子。若是东窗事发,我是不是就成了祖父的弃子。”
沈霆:“有沈家帮你,未必一定会被发现。”
沈槿:“祖父未免太自信了。”
沈霆:“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代替阿晙把这个丞相做下去,第二条和平南王府联姻。你若不愿走第一条路,我这就命人去平南王府提亲。”
平南王府,沈槿略有耳闻,平南王是皇上的胞弟,已过不惑之年,与王妃伉俪情深。夫妻二人只有一个儿子,去年加冠,已被封为世子,新世子妃进门不到两年,正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浓情蜜意,让自己嫁过去,招人嫌吗!沈槿:“我若是哪条路都不选呢?”
沈霆瞳孔一缩,声音透着危险:“如今你身在沈府,之前跟你去旧宅的几个仆人,也该回来了。我这就让人去接她们,想必他们也非常乐意与你在这里团聚。”
沈槿眼中露出一抹慌乱:“您威胁我。哥哥尸骨未寒,您就这么逼迫我,我母亲也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
沈霆:“陆氏如今的状况,连她自己都顾不上了,如何有精力来关心你这个女儿。别忘了这里是启京城,而你,姓沈。”
陆淑姚经历了丧夫丧子的两次打击,身体越发羸弱了,一直卧病在床,以后的日子里,只呆在荣兰苑内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沈槿满眼绝望,跌坐在椅子上。沈霆对此颇为满意,用施舍般的语气对沈槿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要选哪条路。”
沈槿闭上眼睛,倏而又睁开,眸光清亮沉静:“不用那么久,我选第一条。”
沈霆颇感意外,但这答案很符合他的心意,也没过多探究,只以为是沈槿认清了现实,放弃抵抗,听天由命。沈槿离开后,林轩进来,沈霆吩咐他去做三件事。第一件去旧宅接回那几个仆人,第二件秘密将沈晙的尸身火化,并处理好妙医圣手赵羽衡的后事。第三件散播沈府已经请到海外高人,为阿晙疗伤的消息。林轩一一记下了,却没离开,斟酌开口:“这赵羽衡是妙医圣手,虽然没有亲人,但在民间颇有名望,死在咱们府上,老仆不知如何向其邻里交代?还请老太爷示下”。沈霆坐在椅子上:“有人给他下蛊毒,他毒发身亡,这是事实,你就实话实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自己拿捏好分寸。再怎么说他也是受沈府的牵累,好好安葬。”
林轩:“是。老奴明白。”
说完,便下去吩咐人做事。夜里,沈槿躺在床上想,兵法云:兵者诡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六韬。启发》中言“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
师傅也说过“欲要胜人,比得先示之以不能胜人,使敌人心焦志懈,而自己积极准备,伺机乘隙。”
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先韬光养晦,从长计议。既然做了决定,就得好好谋划,不管怎样,自己的小命最重要。沈家未必靠得住,还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