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文书和颐景楼的文书都交给你了,只要你愿意,我便与张藩台知会一声,你便是福州府的民籍了。”
陆渊看着袁蝶说道。对于她,陆渊并没有一并收下的想法,这些日子也并没有让她侍寝。甚至陆渊为她赎了身,今后便可以脱离乐籍,成为普通百姓了。袁蝶是十分感动的,她明白她这样的人想要赎身是千难万难。首先要过的就是教坊司的那一关,她们这些乐籍想要脱户,必须得教坊司内务部的主事点头。否则便是有千万两银子也无法为乐户赎身。袁蝶没少听那些勋贵公子的甜言蜜语,但只要她提出这个要求。那些勋贵公子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吹嘘满口答应,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但陆渊却是主动为她做到了,并且不是为了她的身子。或许陆渊是为了感谢她之前的帮助,也或许只是可怜她的身世。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想要跟在他身边,即使连妾室的名分也没有,只要能天天看到他就好。“公子,我想要跟你回金陵。”
袁蝶用轻柔的声音说道,但眼神却是透出坚决。陆渊看了她一眼:“你要知道,我无法保证什么。”
“或许,你在这里可以像一个普通女子一般,寻到一个好人家,有一个爱你的相公,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袁蝶只是说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那随便你吧!”
陆渊无奈摇头。不过,也只是多上一个烦恼而已。毕竟,那如何安置今川雪就是一个麻烦。东西早已经收拾妥当,装上了车。陆渊下了山,下面车轿已经在等待了。他来的时候静悄悄,走的时候也没有打出钦差的仪仗。几辆马车行至城门,以张紞为首的十多个官员却是早已经翘首以盼了。陆渊只能下来见礼,毕竟他可是将这摊子的收尾都交给了张紞,还是要给一个面子的。张紞苦笑道:“陆大人,你走了,这里的许多担子可就落到了我身上了!”
陆渊只能道:“张大人,能者多劳!”
“这次张大人能短短时间就解决了延平府的问题,我也能放心回京了。”
张紞道:“早知道我就在延平府多住一阵了。”
陆渊又道:“福州府的清田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重新修订鱼鳞图册,之后就可以在各府推广。”
“我将两卫的兵马留给你,哪个不服的,直接带兵上门便是!”
陆渊这话,顿时让后面的官员一缩脖子。陆渊现在在他们私下已经有了一个外号——陆砍头!前段时间,未经过刑部直接杀了七十四名官吏,其中还包括一个知州!这狠狠震慑了福州官员。除了极其少数不开眼的,已经没有人敢动手脚了。张紞手握兵权,对于工作会方便很多。当然,他也就只能趁着福建指挥使没上任的这段时间而已。但凭他的本事,想必已经能搞定多数问题了。“我等恭送巡抚!”
后面的官员齐齐下拜。不管他们是真的信服了,还是盼着陆砍头早点滚蛋。在这一刻,他们都十分真诚。但只是片刻功夫,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百姓。“青天大老爷啊!”
突然就有百姓跪下,就像是具有传染性,百姓一个接一个跪下。之前的福州百姓苦不堪言。上被官员盘剥,下面有士绅压榨,一遇到灾年,那只能卖田求活。而有些家贫的,连田都没有了,只能卖儿卖女。而陆渊一来,就打击豪强,为百姓做主。只要有冤屈的,都可以向巡抚举报。陆渊就喜欢打击豪强!许多之前官府不管的,不受理的冤案假案,全部被陆渊清理一空。许多家庭都重新拿回了田产,家人得以重新团聚。而经过重新清田之后,没有了苛捐杂税,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说一句再生父母也不为过!转眼,城门口就跪了黑压压的一片,竟然有数千人。后面的车轿上,朱棣挑着车帘,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人心向背,不外如此!但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
“青天大老爷请留下!”
“青天大老爷别走啊!”
突然有十多人冲到车前,拦住了车架。陆渊只能劝说安抚,马车才得以继续前进。但百姓却是越跪越多,沿途都有百姓跪着相送。而马车后面更是跟着一大群百姓,越聚越多。百姓们连续拦了十多次车架,陆渊一行,这才艰难地来到了码头上了船。等到船起航,码头上跪了一片。那些原来的漕工更是哭天抢地,上哪里找陆渊这样的好官啊!甚至有一些受过恩惠的百姓直接哭晕了过去。张紞看到这一幕十分感叹,他离开云南的时候也是百姓相送,但场面还没有这么大。“陆巡抚于福州公莫大焉,本官欲要重修闽王庙,为陆巡抚立生祠。”
百姓们闻言,轰然响应,纷纷表示愿意出力重修庙宇,为为陆巡抚立生祠。张紞瞬间招揽了大量的民心!三日后,闽王庙开工,竟然有上万百姓主动参加,一时间竟然因为工人太多而容纳不下!张紞只能让百姓分批来修建庙宇,只因为百姓们谁也不肯放弃做工的机会。原本预计一年的工程,四个月就修建完成。张紞亲自提名——镇海楼。.........石头津,凡舟皆由此下至建康。石头津水域面积约二百亩左右,加上簸箕口外沿江两边逶迤,足够停泊“万艘”之多。这样一个大型港口,将南京与外界连接起来。今日,太子亲自率六部七卿,奉旨亲迎,声势极为浩大。仪仗队伍极为隆重。燕王朱棣穿着衮龙袍,从踏板信步而下,经过一年的海外远征,燕王黑瘦了些,但却是更加有气势了。而他身后跟着陆渊和徐允恭。朱标看着燕王下来,立即上前抱住:“老四此番辛苦了!”
朱棣道:“大哥说得哪里话!大哥在京城也是宵衣旰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