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雨歇。秋棠娇喘吁吁,好似弱不禁风的模样,两条玉臂环住陆渊的脖子。她的俏脸香汗淋漓,似花含露,一缕秀发粘在红唇边,也未发觉。陆渊轻轻抚摸着她被汗水沾湿的脊背。秋棠感动地靠近陆渊怀中,吐气如兰地道:“奴家能得公子这般的人物垂青,便是现在死,也是无憾了。”
“啪!”
秋棠惊呼一声,昂起红彤彤的俏脸,陆渊顺势吻住那双红唇。许久,秋棠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陆渊才抬起头来。“以后可不许胡说,否则家法伺候!”
陆渊故作严厉道。秋棠却是十分感动,她知道公子这都是为了他着想。秋棠用力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公子,奴家经常都会想,这样的生活简直像是在梦里一般,那么不切实际。”
“经常梦中又回到了那梅妍楼,过那寄人篱下的凄苦日子,每每都会从梦中惊醒。”
“有时候,我真怕........”秋棠娇躯微微颤抖着,显然是真情流露。陆渊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以后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没有人能赶走你。”
秋棠低声道:“以后,公子要名门正娶的是高贵的公主,韶翠姐姐她们出身干净,也是皇宫里出来的,想来是不用怕的。”
“但奴家出身教坊司,乃是低贱的奴籍........”陆渊立即道:“什么奴籍,我哪里会在乎这些。自有我护住着,必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去........”陆渊正说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梦中惊醒.........梦中惊醒........或许真是那样!”
陆渊激动之下,直接站了起来。却没防备秋棠还挂在他身上,顿时白虹贯日。秋棠惊呼一声,身子差点往后倒去。幸好,陆渊一把拉住她。“公,公子,你刚才说得是什么?”
秋棠脸红红的问道。“幸好有你,让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陆渊欣喜道。柯南诚不欺我,在案件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应该找旁人启发一下!秋棠还不明白,陆渊也不想她知道这些阴谋诡计,也没多说。但还是要好好奖励一下才是!........“甚么?你是说皇孙是被活活吓死的?”
蒋瓛豁然站起。今日,刑部尚书杨靖也在,他道:“伯爷,这可有证据?”
“非是在下不信,实在匪夷所思,虽然皇孙只是一个五岁孩童,骤然遇到了大群的蝙蝠,但吓死的可能也太低了。”
陆渊道:“后秦姚苌弑杀旧主苻坚之后,经常被梦见苻坚带着鬼兵前来擒杀他。每次噩梦醒来都会惊惧万分。”
“姚苌被同一个噩梦折磨了九年之久,每每都是在惊恐当中醒来。而且每经历一次噩梦的他的恐惧心理便会增加几分。”
“最终,心魔积累成疾病,要了姚苌的命。”
“而皇孙只是五岁的孩童,心智自然不能与久经战阵的姚苌相比。”
“只要恐惧超过了他承受的极限,那便有可能被惊吓而死。”
蒋瓛皱着眉头:“虽然是有这种可能,但就此认定,也未免太过武断了。”
陆渊道:“蒋指挥,周王府的人说过,皇孙有两次从皇宫回来,便坐立不安,虚弱无力,脸色苍白。”
“这很可能就是儿童恐怖障碍。就是孩童对事物或处境产生过分的恐惧,而且持续强烈的恐怖情绪反应超过了实际情况所存在的危险程度。”
“惊恐时伴有心悸、出汗、脸色苍白、瞳孔散大等自主神经症状。”
蒋瓛道:“周王府的证词确实与此相符,对了,锦衣卫的弟兄已经找了那个血痕的证物了。”
蒋瓛喊了一声,让人将东西拿来。很快一个锦衣卫小校提着一个木桶走了过来。陆渊仔细打量着,木桶明显经过了清洗,但在外壁底下能够看到半圈淡淡的痕迹。陆渊又翻看桶内,突然看到底下缝隙中夹杂着一片细小的羽毛。他将其小心的取了下来,仔细端详着,这羽毛很短,也就比指甲盖略长,一半是棕白色,一半是黑褐色。“这是.........这是飞龙的羽毛!”
蒋瓛突然喊道。“飞龙?”
陆渊一愣,这才想起,蒋瓛说的是飞龙鸟,也就是花尾榛鸡。花尾榛鸡在满语中是“斐耶楞古”,翻译成汉语就是“树上的鸡”,谐音与“飞龙”相似。北方外族想要进献贡品往往优先选择花尾榛鸡,作为山里三珍之一,可见其肉质美味。而皇宫里自然是有作为贡品的飞龙鸟的。“既然这可能是飞龙的羽毛,那我们尽快查验一下,好缩小范围!”
陆渊道。这自然得到两人的赞同,他们都想要尽快摆脱这桩麻烦的案件。一路赶到皇宫,杨靖先行去确实东宫其他人的口供。这个木桶是在后院的一处柴火间之中发现的,柴火间之前被上了锁,还需要确定谁可能进出那里。陆渊与蒋瓛先去了光禄寺。早在朱元璋还是吴王的时候,就已经设置了光禄寺。洪武八年改寺为司,置大官、珍馐、良酝、掌醢四署,又设孳牧所。十年,革先前设立的尚食等局、法酒等库,另置司牲司,又改孳牧所为司牧司。但一般大家还是叫光禄寺。表面上看,明朝的光禄寺只是一个负责为皇帝做饭的机构。但实际上,光禄寺的权利却是极大。除了皇帝的膳食需要光禄寺负责以外,宫廷内外各衙门人员的饭食也是由光禄寺负责。此外还负责皇宫的宴席,以及供应祭祀。蒋瓛先是道明了来意,一个主簿接待了他。这也就是看在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换其他六部的人来,怕是连一个主簿都不一定待见。“蒋大人是想要一只飞龙?”
那个杨主簿问道。“本官奉旨查案,此关系重大。”
蒋瓛严肃道。毕竟飞龙鸟是贡品,普通的臣子没有赏赐那是不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