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倏然停在了一个小巷口。这里颇为狭窄,光线昏暗,地面也没铺着青砖,而是黄土路面,显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居所。陆渊下了马车,正巧,小巷中一户人家门扉打开。便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姑娘吃力地提着水桶,那姑娘抬头正好瞧见陆渊站在小巷口,顿时低呼一声,手中的木桶顿时落在地上,水溅湿了裙摆和绣鞋却是毫无知觉。陆渊内心也是激动,疾走两步上前将素锦拥入怀中。素锦娇小的身躯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着,陆渊很快发觉自己的胸膛已经被浸湿了一片。陆渊有些感动,抱着她娇软的肩膀,微微分开一点,仔细地端详着她的俏脸。便是发觉,少女那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瘦削了不少,也显露出尖下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更大了些。此时,眼睛红红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素锦仰着头看着他,娇柔地呼了一句:“公子。”
陆渊抬手细细地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柔声道:“哭什么,公子回来应该高兴才是。”
素锦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公子,自从被抄家之后,殿下为我们寻到了这处院子,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让你们受苦了,如今我回来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陆渊笑着道,“走,带我看看院子。”
素锦点点头,拉着他往院子里面走。这院子实在简陋,里面是几间茅草屋子,院子里有几只鸭子摇摆着身子在寻食,一些衣服就挂在院子之中晾晒。韶翠正从木盆之中取了衣服准备晾晒,转过头来,顿时将衣服一抛,便是一下撞进陆渊怀中。陆渊抱住她,轻轻拍着她有些消瘦的脊背。韶翠一向成熟稳重,倒是极少见她如此小儿女姿态。半响,韶翠才抬起头,但依然可以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公子平安回来就好!”
此时,其他几人也是听到了动静,从屋子里出来,拥到了陆渊身侧,一时间小院里莺声燕语一片。一群人叽叽喳喳的,陆渊也听不清到底之后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她们,由韶翠讲述,陆渊才明白了后面的事情。陆渊被抄家了,自然不好继续住在别院。朱标就将她们安置在这里,又给了一笔银子作为用度,但也就够花销,想要做些什么却是不够了。霓裳阁也被官家接管了,韶翠几人也没处可去。只是有时候会打听陆渊的消息,之前听说陆渊在河南府失踪之事,她们好些日子都睡不着。“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陆渊笑道。“那些银两产业也不过尔尔,本公子若是想要,不出半年便是能打下更大的家业!”
韶翠看着陆渊脸上自信飞扬的神采,不自觉已经霞飞双颊,眸酝春水:“公子........可是有了主意。”
“自然是有了,不过现在倒是有别的事儿。”
陆渊低头,看着她眉梢眼角流露出的妩媚风情,白皙的香腮上如同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陆渊心头一跳,便是低头吻住了那双红艳的樱唇。韶翠微微一挣,但很快娇软如酥,一双玉臂揽住了陆渊的脖子。........日上三竿,陆渊才从脂粉堆之中抽出身来。韶翠杏腮发红,眼酝春水,身子骨又酥又软,看着绣床上那妹子玉体横陈,脸上更是发红,扯过被子给她掖好被角。又起身服侍陆渊穿戴好衣服。陆渊还正想着没看到沈五的影子,打开院门,却是发现对门支着一个摊子,沈五一副脚夫装扮,正坐在小凳子上面喝着豆浆。摊主颇为健壮,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和他打了个招呼,陆渊注意到他一闪即逝的凶悍气息,显然这也是一位锦衣卫密探。“陆先生,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沈五笑着,提出一个木桶。陆渊微微颔首,要了两份豆浆包子,便是慢悠悠地回去了。韶翠已经穿戴整齐地出来了,只是脸蛋上还有些红晕。两人简单地吃了点早饭。此时,日上三竿,阳光正烈,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的鸣叫着。陆渊来到树下,翻开了刚才提回来的木桶,里面是嫩大坨冰块,散发着森森寒气。“公子,你拿这冰块做甚?”
韶翠好奇问道。“你等着瞧好了。”
陆渊微微一笑,将冰块砸碎,取了一块大小合适的冰块。冰块在陆渊的手上,簌簌冰晶飘落而下,晶莹剔透的落在了洁白如玉的白瓷碗里。陆渊又快速将桑葚加上糖略微捣碎,与小块西瓜略微搅拌之后,便淋在了冰沙上面。便看到碗里面冰霜细白如沙堆成一座小山,而上面淋着紫红色的酱汁,混合着红色的西瓜,还在散发着幽幽寒气。只是瞧着,便是感觉暑意都消了几分!陆渊将白瓷碗递到了韶翠面前:“你且试试,不可吃多了,免得肠胃受不了。”
韶翠之前可没见过这种吃食,加上又是陆渊亲手给她做的,顿时满心欢喜地接了过来。只是舀了一勺,便是感觉到一股甜蜜滋味在口中化开,冰冰凉凉,又有些酸甜滋味,实在美妙。韶翠一勺勺将冰沙送入口中,甜滋滋冰凉凉的滋味萦绕心间,一双杏眼都是不由自主地迷了起来。韶翠抬起眼,突然看到陆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韶翠突然舀起一大勺混合着果酱的冰沙,而后探身而来,一下拥住了陆渊的脸颊,将樱唇印在他的唇上。混合着果酱的冰沙渡到他的口中,混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让陆渊也是沉迷其中。半响,双唇这才分开。韶翠也是满脸通红,无限娇羞。陆渊轻轻一笑,抬手擦拭了她唇瓣上沾染的果酱:“快些吃吧,否则冰就要化了。”
韶翠红着脸,点了点头。便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在陆渊背后响起:“好啊,公子偷偷给韶翠姐姐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