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谭雪城还在清迈的家里睡觉,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一看上面是柯安的来电,她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她清了清嗓子,滑下接听:“喂?”
“……”柯安呼吸有点重,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哑着嗓子问:“你回清迈了?”
“嗯,”谭雪城没多做解释:“你好点了吗?”
她无所谓的语气瞬间让柯安崩溃了:“我都进医院了你还走,谭雪城,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谭雪城:“……”“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会来看我一眼?”
柯安哭出声:“谭雪城,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不爱我就不爱我,你何必这么糟践我?”
谭雪城:“……对不起。”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柯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回来,现在就回来,我马上跟你结婚,以后你还是可以做摄影师,我保证家里人不会干涉你的事业,你现在就回来!”
谭雪城心口揪痛得难受,但语气却没泄露分毫:“柯安,这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做出退步了,你非得逼着我在你和我妈之间选一个吗?”
谭雪城摸了摸自己还没完全消肿的脸,想起昨晚柯妈妈面目狰狞的样子,她闭了闭眼睛,说:“记得你第一次跟我搭讪时我说的话吗?我说了,我不缺人喜欢,柯安,这句话到现在还是一样,你说你喜欢我,追我到清迈,陪我过了三年,可你的喜欢让我压力大,你现在是在逼着我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点?我为了你连大学都不上了,我犯贱一样离乡背井跟了你三年,现在只是让你回国你都不肯,谭雪城,你是不是真的要让我觉得我这三年时间都喂了狗?”
“对不起。”
谭雪城打定主意要在这通电话里彻底解决掉这件事:“真的很对不起,工作室的分红我会打到你账上,这边你的东西我也会寄过去……”“不需要。”
柯安慢慢冷静下来,虽然声音还带了几分哽咽,但语气坚决:“谭雪城,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问你,你要不要回国?”
谭雪城呼吸道里像被人撒了一把玻璃渣子,她觉得自己每句话都能带出血了:“不要。”
柯安狠狠喘了两口气,扔下一句“谭雪城,算你狠”,就挂断了电话。看着慢慢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谭雪城闭上眼睛,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难受到极致的同时,她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跟柯安,果然还是有缘无分。谭雪城睡了个回笼觉,被饿醒后下楼痛痛快快胡吃海塞了一顿,然后回到家里,开始收拾东西。柯安已经走了,她得把他的东西全部打包起来才行。可等到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才发现,同居了两年时间,两人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要把一个习惯在身边的人彻底从生活中剥离出去,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花了两天时间,谭雪城才把工作室和租住的房子清理干净,看着满满两大箱东西,她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直接扔掉,也没有寄回去给柯安,免得他看见这些东西,更恨她。过后,谭雪城出去旅拍了。在文莱,菲律宾,马来西亚和老挝走了一圈,等再次回到清迈,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她风尘仆仆的回来,刚走近租住的院子,楼下的房东就从窗户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用泰语跟她打招呼:“谭,你终于回来了。”
谭雪城上楼的脚步一顿,笑着从包里掏出一包花生糖递过去:“怎么了?想我了吗?”
房东是个带孩子的单身女人,闻言嗔了一声:“我没想你,不过有人想你了。”
谭雪城一愣:“谁?”
“有个男人,前几天一直过来找你,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没告诉他确切的时间。”
谭雪城立刻想到柯安,但是转念一想,柯安和她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和房东混熟了,他要是回来,能轻易拿到钥匙进门,而房东说那是个“男人”,那就证明不是柯安。来家里找她的人,难道是合作过的客户?谭雪城没多想,对房东笑了笑:“他要是再来找我,你就让他上楼。”
房东立刻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应了下来。谭雪城回到家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整理了一下旅拍的照片,这次出游收获不少,也彻底让她杂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已经做好准备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也许,将来再也不会回中国了。她刚把照片整理好,外面就响起敲门声,谭雪城想起房东说的人,应该是他来了,她立刻起身开了门。看清在外面站着的人时,她愣住了。宋野望。此刻的宋野望一身迪克牛仔的装扮,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脚上还穿了双带铆钉的靴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谭雪城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哭笑不得:“宋少,你怎么来了?”
而且,他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宋野望把头上的帽子一摘,自来熟的挤进屋子里:“来好几天了,不过你一直不在……你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