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大雨滂沱。手机仍然响个不停。洛攸悠想接,可又不知道自己接起来,该说些什么。她突然有点怀念以前的破手机,多响几次自己就会罢工……手指在电源键上游移,始终下不了决心。仿佛关了机,就表示她和呆瓜之间……也结束了。洛攸悠痛苦地闭上双眼,颤抖的食指缓缓用力。“你关了试试。”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冷语气……洛攸悠浑身一震,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湿淋淋的长腿。鞋子和裤管上还沾着泥,雨水顺着男人的头发、手臂往下滴,落在干燥的地板上,迅速形成一大片斑驳阴影。分明该是狼狈的,可放在这个备受上帝宠爱的男人身上,说不出的性感撩人。“你……你怎么来了啊?”
洛攸悠从未像此刻这样想念他,也从未像此刻这样……害怕见到他。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难道是阿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宫弋零在她面前蹲下,格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样一句话……再配上摸头杀……呜呜呜……始终没有哭的女孩眼泪顿时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哽咽着,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再沦陷,可他就在她的眼前,不由自主地就会眷恋啊……“嗯。”
宫弋零平静地回答。那你怎么还能这么镇定啊?洛攸悠更委屈了,却强颜欢笑地吐槽道:“你说我是不是大乌鸦嘴,一说一个准……”“不是,”宫弋零轻笑,“是好吃嘴。”
洛攸悠鼓起腮帮子,“你怎么还有闲功夫开玩笑?你就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伤心吗?我们……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狗血的关系……“我们只会是夫妻。”
宫弋零异常认真地凝视着她。言下之意,他们不会是“兄妹”。洛攸悠愣怔两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知道。”
但不重要。洛攸悠傻眼了。他从休闲裤口袋里拿出一个海蓝色的心形丝绒小盒,在她面前打开,单膝跪下,深情而温柔地说:“嫁给我,攸悠。”
盒子里静静地立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晶莹剔透的蔷薇花型,三十三颗精雕细琢的小粉钻所构成的花瓣环绕着一颗更闪耀更纯净的大粉钻。整体看上去,色彩由内到外渐变,璀璨夺目,仿佛将昏暗的房间照耀得熠熠生辉。洛攸悠盯着这枚比她拇指还大的钻戒,彻底蒙圈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宫弋零看着自家老婆呆若木鸡的傻乎乎模样,忍不住想笑,挑眉道:“不愿意?”
开、开什么玩笑。光这个在她心目中比某彦祖帅一亿倍的男人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就够让她招架不住的了,关键还求婚!求婚!阿西吧……而且……而且这戒指又是她的黑历史!和Dream House在同一个画册上,小时候中二病加公主病画出来草图……还白痴兮兮地晒到朋友圈……他再一次将她的“傻逼”梦想变成了现实!怎么可能不心动……怎么可能不愿意?全是粉钻呐!一颗都好贵好贵的吧!“愿意!”
这一刻,洛攸悠将所有烦心事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色迷心窍加财迷心窍地伸出了右手……什么乱七八糟的,统统去你大爷那里吧!“笨蛋,是左手。”
宫弋零轻笑着握起她受伤仍不太能动的左手,温柔地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七夕那天,他就想这样做了。只可惜她连戒指都没有看到,撒腿就跑。上帝开了个玩笑,最终还是眷顾他的。他的女孩,答应了他,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在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早晨……谁规定雨天就一定是个坏天气呢?躲在门外窥探的梅米热泪盈眶,呜呜呜,终于啊终于!虽然她心里有百分之二十希望单膝跪地求婚的人是她,不过……小豆芽菜幸福就好啊!窗外大雨淅淅沥沥,早已没有了黑色的身影。“老婆,走,领证。”
“我饿了……”“领完证吃大餐。”
“走起!”
直到两个红本本静静地躺在洛攸悠腿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嘀咕:“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
“嗯?”
开车的宫弋零声音隐隐透出几分危险。洛攸悠想了又想,呆呆地问:“我们这样算犯法吧?”
宫弋零失笑,“迟钝的丫头。”
居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嘛!我妈跟你爸不是……我们……”洛攸悠的小手在他和自己之间来回比划。尼玛……还是说不出口啊!“哥哥!”
她眼睛一亮,就是这么机智。小破车陡然刹住。红灯。宫弋零侧过头,微微倾身,眼神赤裸裸的警告,“喊什么?”
结婚证都领了,她就喊他这个?洛攸悠咽了口唾沫,心虚地往后缩,“呆瓜……”“嗯?”
男人似笑非笑地又近了几分,,女孩的樱唇近在咫尺。洛攸悠退无可退,饶是内心抗议,身体已经十分不争气地举手投降,小脸红透了,声如蚊呐:“老……公……”卧槽!!她要把这辆车烧了!!太尼玛挤了!!以后出门坐地铁!他在车头,她在车尾的那种!!宫弋零在她唇上浅啄了一下,满意地直起身,继续开车,“乖。”
洛攸悠:“……”犯规啊喂!喊了还来?但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内心戏已经演到“农民起义”了:我跟你讲,不是老子怕你,老子毛起来连自己都怕!表以为结了婚就可以为所欲为,等老子伤养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宫弋零淡淡地瞥了眼所有内心独白都写在脸上的洛攸悠,斜勾起嘴角,“我们不是。”
洛攸悠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回答上一个疑问。为什么他这么肯定啊?她满脸狐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惊呼道:“难道……你也不是你爸爸的孩子??”
这么多年的狗血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