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第二个,在你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经济跟物价,现在的经济跟物价一对比,你要想的很清楚,就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可能一百块钱就是一个家庭的收入,一个月的收入,你爸爸也许为了买一块肉给你吃,或者是怎么样,他要付出很多的努力跟汗水,包括眼泪,才能得到那些他想给你的东西,而你现在不需要像他当时那样。你只需要上班就可以,当然,你现在的收入不高。”
“比方说我,我只要付出一个小时,我就可以养活一个家庭,甚至一天我就可以养活他们几个月,按我的收入来讲,按现在的物价相匹配。那么从这句话来理解说,父母亲养我们那么多年,这里面不是一把屎一把尿那么简单可以说出来的。”
“我跟你的共同点是在什么?我爸爸走的早,我老爸在的时候我跟他基本是不说话的,吃饭就是一人一张脸,或者是他吃完他走,我吃我的,很少有机会再一起吃。就是在一起吃也是基本不说话,15岁的时候我就坐牢,15岁之前我就老想着把他给杀了,因为他老是打我妈,打我妈是整个人抓起来摔,磕墙啊,满墙都是血,拿凳子来砸的那种。”
“到了我18岁出狱的时候,我从劳改场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看我妈,我心里就在想他要是在揍我妈,我就打死他算了。18岁我有能力的,因为我从小爱打架,又有练武术,所以我打架很猛,不要看我瘦瘦的,专业的不敢讲,业余的我跟他干,我还是不会输。那么我首先有一个条件,我年轻力盛,身强力壮,对吧,他老。18岁的时候我从劳改场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脚第一步踩出监狱大门的时候。”
若芈在一旁静静的听。“回到家之后,在家待了22天我就离开我家到深圳去打工,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打工,也是唯一一次打工,一年之后我回来,回到集美。那么你无法想象说一个儿子这么憎恨父亲啊,那是要多天大的仇?那么也许你就想说,你也很恨你老爸,你想让他死,当你走到我这一步,老爸走了,拜拜了,我们现在有钱有房有车要啥有啥。”
若芈想到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她看着他眼泪在眼里打转。她深有体会、感同身受。“老男孩唱的一首歌叫《父亲》,那首歌我一听就要掉眼泪。因为没有一个很完整的人生,首先要有很亲很亲的亲人离开你,这是第一个。第二个,你失去过挚友,就像我劳改过;第三个要经过大风大浪,就是你曾经很富有也曾经很贫穷过,像我……我外面欠了几百万,都是贷款,那当然我日子也很好过,但也确实很艰难。因为当你背负了几百万贷款的时候,是很难受的,当然我只能安慰我自己说,我把财产卖了值几千万。那我算起来也是赚了,但这种是一种负面的思想,不能这样子想。”
“人嘛,要有危机感,我人生当中最大的坎就是现在,我一直在不断的挑战我自己,让我回到以前那种快乐阳光开朗的状态,自己开心,也让大家开心。你刚开始认识我的时候,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每天12点准时睡,早上6点必起床,你看看我现在什么样子,每天喝酒玩游戏玩到三四点,早上睡到十来点,早餐就没啦,早餐之后的牛奶苹果也没啦,一觉醒来就是午餐,从午餐开始吃,吃的晚熬夜上火。说这个是我个人的私事,额外的跑题了,题外话。”
“那么回到我刚才所说的,现在我的家庭,我哥哥是残疾人,我跟我妈妈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啦,也是跟个仇人一样,那我作为一个……作为一个现代化这种大龄青年哦,我对事物的看法可能跟很多人不一样,比方说我对自己的生活要求很严格,我洗碗一定要洗的很干净,一定要没有细菌,一定要晒或者让它风干。我做很多事情都有我自己的一套路子,因为从小在劳改场长大,那么劳改场教育我们怎么样去……因为没有人给我们洗衣服,也没有洗衣机,你只有肥皂跟洗衣粉,我们要自力更生,要自己给自己洗衣服,洗鞋子洗裤子,打扫卫生,整理内务。”
“劳改场出来后因为在这之前那么多年已经培养的习惯,出来之后回到社会上我还是那样子习惯去做。你看我在家里吃的那些锅碗瓢盆,我自己都会很主动的去洗。很多男人也许会觉得洗那些东西很娘们,还是说很下贱、很没有地位、没有面子,我恰恰相反,我觉得一个男人最优秀的地方就是要会做家务,这是最重要的。他要会做家务才能有资格说是家里的一个成员,这个世界没有说哪个女人一生下来就要给男人洗衣服洗裤子,做家务,炒菜煮饭,没有这种待遇。”
“清朝的时候不是男权社会,现在是男女平等,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很多时候男女平等是不可能的,如果要换个灯泡叫女孩子换?一百公斤的东西怎么搬?是不是?很多东西怎么样都是不平等的,他呱呱落地的时候就是不平等的,哎……说太多了,不该说这些的。”
他叹了口气说:“反正我要告诉你,母亲尚健的时候,能做多做。一个月前我们一个股东他岳母刚刚过世,四五十岁,肝癌。”
“好年轻啊。”
若芈感叹道。